自从确定下来光头罗经理表弟二包了酒吧电气,音效项目,陆宏和他几乎每天都会在工地上有些沟通,交集。
那会儿,凡是陆宏对他提工程方面的注意事项,要求,这个人总是俯首帖耳满口应承,有一句口头禅从不离口:“我一切都按陆老板的旨意办,保证不折不扣!”
再加上此人说话时,总是配合他习惯的点头哈腰谦逊的表情,顺从听话的形体动作,给陆宏的整体印象俨然是一个周身乡土气,本分,朴实的小包工头。
尽管此人和罗经理有表亲关系,但在陆宏眼里,他和其他进城打工谋生的农民工,发点小财的承包小工程的包工头没有什么差异。
但今天从一见面,到此时在面包车上以谈判者的姿态面对陆宏,罗经理表弟却完全换了一个人的嘴脸。
“你让我说啥?我六叔为你打工差点儿死翘翘了,现在还等着钱在医院躺着医治,等着做下一步的手术。”罗经理表弟表情竟然与他表哥看起来有几分神似,更让陆宏没想到的是说话不仅条理清晰,语速还堪比相声演员的口条,贯口般的一气呵成“出了事你撒丫子不见了,不管了,你让我们这些为你打工的乡亲不拿你是问才怪呢?!”
“我把话撂在这儿,你要是不负责我六叔康复到底,不把这件事处理圆满了,你还别怪我不帮你。刚才那些工人可都是六叔的至亲,他们都是认死理的粗人,可不懂也不会讲啥道理!”
罗经理表弟手指了指车外的那些对陆宏动粗的人。
他这几句话分明太阴损,歹毒。一下子把自己和那个受伤的“六叔”两者本来的雇工关系,摘得干干净净。还倒打一耙偷换概念,将伤者变成了陆宏公司的直属雇佣者。
陆宏忍无可忍,几次想打断这个人的胡言乱语,都被屠光明座位下的一只手轻轻按住。
“俺们村民风就有这个传统,不管是谁在外面吃了亏,全村老少爷们都要替他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罗经理表弟又握了握自己的拳头,在陆宏面前晃了晃,又加重语气说“我话说的够明白了吧?!”
陆宏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时和这种人斗嘴皮子他不占优势,何况罗经理表弟完全是耍泼耍赖把不是当理说,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混不吝模样。
“这份合同是你和我们签订的没错吧?”陆宏从皮包里拿出准备好的与罗经理表弟签订的二包合同,念道“甲方宏志装潢公司,乙方山阴乡桃木电气工程队。你的大名罗白树,是你本人没错吧?”
“怎么了?”罗经理表弟“哼”了一声,看了看他表哥光头罗经理,不屑的问“这能说明啥?”
“合同每个条款我就不用再念给你听了。”陆宏接着说“但做生意凡是有了白纸黑字就都具备了法律效力,甲乙双方必须按照约定来执行,这个基本常识你不会不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