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黄页提供的号码,顾燕依次打过去,最后选择了一家价格最低的搬家公司,约定好明天早上七点钟,他们的搬家车辆务必准时到达现在她所住的小区。
顾燕之所以要赶个大早,她计算搬家过程再快也得半个小时,四十分钟;如果推迟到八点以后,她怕撞上那个腿勤的中介小业务,避免与他“遭遇”的尴尬。
刚才屠光明说给陆宏打手机,他一直是关机状态。顾燕不死心还是想趁着这会儿身边无人,试试能不能拨通他的电话,她有许多话要跟陆宏念叨念叨。
可还是让顾燕失望了,话筒里传来的确实是“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机器人的声音。
顾燕揣测陆宏一定是也接到了不少威胁“骚扰”电话,干脆关机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索性听天由命,耳不闻心不烦。
可顾燕如今却身不由己,她必须尽自己所能把这一系列凶险,没有头绪的这些麻烦,能平息几分算几分。
这也是良心所要求她面对自己的恩人,在陆宏走投无路时,她需要给他温暖和希望。让陆宏感受到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在乎他,为他挡风遮雨的人。
将搬家公司车辆约好后,顾燕又马不停蹄的返回到住处。
这一夜,顾燕住处彻夜亮着灯光。她一个人将明天要搬走的铺盖,生活用品一一归置起来,打包,装箱。
顾燕本就是个节俭惯了的女孩,如今自己和陆宏的经济状况又跌到了深渊,谷底;屋里只要是以后能用的上物件她都收拾,塞进行李中,就连卫生间剩下的小半卷卫生纸,扁瘪成片的牙膏皮,顾燕都不舍装进了包里。
直到第一缕晨曦透过玻璃窗,顾燕才把搬家的各项准备告一段落,她这才觉得自己浑身酸软,便一屁股坐到了陆宏那张单人床上。
昨天早上离家时,整间屋还是陆宏当初为她精心置办的模样。可如今再放眼望去,屋内一片狼藉,就像是一处逃难的现场。
顾燕心里五味杂陈,这一年多来她就像做了一场大梦:与家人,与初恋男友邢宇,生离死别了一遭;在板面馆打工本来无欲无求,偏偏又遇上了陆宏这一个痴情人。
直到今天,顾燕依然在心里默认她对陆宏的感情,还从没有升华到情人间本该有的那么炽烈。
外人很难想象,两个大男少女“同居”了半年多,竟然仅仅局限于拉拉手,抱一抱不温不火亲热的程度。而且,大都还是陆宏情不自禁采取的突然行动。
顾燕有时也暗自诟病过自己,尽管邢宇已成了她的“过去时”,可她自己也说不清,在与陆宏两个人相拥时,不知为何总没有在邢宇怀里,刻骨铭心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陆宏的厚道人品,对她的一往情深,顾燕心里清清楚楚。
但这个大男人身上偏偏缺乏男人该有的担当和气概。正像胖妞所说:遇到了这么大的难事,他怎么那么听话一个人逃走“避难”去了,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替他收拾残局。
胖妞的话有几分道理。随着年龄的增长特别是离家后,顾燕发现自己内心最崇拜,敬仰的还是父亲那样的男人。
父亲到现在也是十里八乡,老少爷们儿公认的好人。除了他一贯济贫扶弱外,尤其是面对横行一时的恶势力,他就从没退缩过,总是一股宁折不弯的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