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边用柔声细语哄着陆宏,边用一只手轻轻敲拍着他的后背,好半天陆宏才慢慢从垂涕,抽噎中顺过气来。
“陆哥,到底出啥事儿了?”顾燕俯身问陆宏“我给大舅家打电话,大舅妈说你一大早就回省城了。谁也不知道你去了哪儿,可把我急坏了!”
陆宏的眼睛哭的跟个烂桃似的,半闭半睁眯缝着两眼,直直的盯着顾燕半晌没说话,嘴唇颤抖着好像又要哇哇大哭出来。
“陆哥你可是男子汉,遇到事情光哭能解决啥问题?”顾燕拉陆宏坐起来,与他面对面说“你有心事不跟我说跟谁说啊?”
“燕儿,我,我妈心梗病危。在,在省三院抢救呢!”陆宏揪着自己的头发冲顾燕大叫了一声。
“啊!”顾燕想过很多陆宏遭遇不测的可能性,可万万没想到是陆宏母亲生命垂危。她抓住陆宏的胳膊摇晃着说“那你这会儿不在医院陪护,干嘛跑这儿来了啊?!”
“不是我不陪护!是他们根本不让我和我妈见面!”顾燕从来没听见过陆宏这样歇斯底里喊叫过。
“你别着急,慢慢说。”顾燕又摩挲着陆宏的脸安慰他,忽然想起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你母亲在医院抢救的呢?”
“有水吗?我这一天连水都没喝上一口。”陆宏总算是平复了,指了指自己干裂的嘴唇。
顾燕要给陆宏现去做点吃的,陆宏摇头说他这会儿心口堵得慌,啥东西也吃不进去,就是口干舌燥叫水。
餐桌上还有几瓶前天请胖妞,志哥剩下的饮料,顾燕下床取来一瓶,拧开瓶盖递给陆宏。
“咕咕嘟嘟”陆宏一口气喝下了大半瓶,打了个响嗝,这才好像有了些气力。也终于可以用正常的语气,向顾燕讲起了是怎么得知他母亲病重的来龙去脉。
陆宏说:他在大舅家期间,手机确实一直不敢开机。
可住的时间久了,乡下的新鲜劲儿一过,屁股大的小镇转来转去实在是太无聊。
回到大舅家又不敢和两位长辈多聊,总怕话多有失,露了馅。而大舅,大舅妈的话题很容易又转到顾燕身上,总希望他这个”领导“多给他们介绍些外甥女在省城的情况。
“燕儿,大舅,大舅妈对我真是没得说。”陆宏摇摇头“可我越在那里待着,心里就跟长草似的越是难受啊!”
从没有在乡下生活,又是整天提心吊胆;用陆宏自己的话说,终于尝到了逃犯惶惶不可终日的滋味。
白天陆宏就跟转磨的驴似的从小镇东头转到西头,再掉头从西头溜达到东头;到了晚上,大舅,大舅妈都习惯早睡,他这个夜猫子也只能客随主便,早早的躺在了床上。
“在床上翻饼睡不着,除了想那些糟心事,就是想你燕儿想的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我有时候真想翻身起床,一路狂奔回省城马上见到你!”陆宏把顾燕拉到床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嗅了嗅她的头发说“到了下半夜天都快亮了,我才会开机,把想你,想跟你说的话写在短信草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