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陆宏母亲除了十几,二十几分钟便要折腾几回去卫生间外,精神比白天好转了许多。直到凌晨快三点了,才和顾燕闲聊累了,重新合上眼睡了过去。
即使陆宏母亲熟睡了,顾燕也不敢大意,一直紧盯着输液瓶,当点滴快要见底时,赶忙跑到护士站叫来值班护士,拔下老药瓶针头将新药液换好。
护士眼神很毒,一眼便知顾燕一宿没合眼,便悄声对她说:“病人睡了,你也抓紧歇会儿;这么熬,你可坚持不了多久。”
顾燕笑着点点头。
护士走后,她依然没离开陆宏母亲半步,一会儿帮她掖掖被角,一会儿俯身看看仪器上的曲线,跳动的数字,一直到晨曦透过窗帘。
早上六点,渐渐能听到走廊外有人窃窃私语,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也多了起来。
陆宏母亲也睁开了眼。她拍拍床边,顾燕便知她又要去卫生间方便。
在她还没有从马桶起身时,顾燕拿起了牙刷挤上牙膏,对陆宏母亲说:“想不想清清口,想的话您坐着别动,张嘴就成,我帮您把牙刷一刷吧?”
“嗯,我都闻着自己的嘴臭死了。”这提议正合陆宏母亲心意,说“扶我起来,我自己来。”
顾燕扶起陆宏母亲让她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作为支点,帮她自住院后第一次痛痛快快的洗漱了一通。
不一会儿,门外推送早餐的车也挨个病房送餐来了。
顾燕把陆宏母亲送回到床上,说:“您今天早餐务必得吃一些,昨晚的晚餐您就没吃,这可不成。”
“不想吃。”陆宏母亲一口回绝。
“订好的饭菜您不吃,可都糟践,浪费了!”顾燕严肃起来说“你们城里人,一点不知道我们农民收这些粮食有多不容易。”
陆宏母亲可能没想到这个小护工会这么跟她说话,但又觉得自己不论从年龄,还是身份,对这个黄毛丫头颇有道理的话,也确实不好发作。
她看着顾燕,想了想说:“那这样吧我吃几口,剩下的你来,就算帮我的忙吧。我能不知道一粥一饭来之不易吗?!”
顾燕笑了,朝陆宏母亲竖了大拇哥,便小跑到门外将她的早餐取了回来。
早餐很单调,小菜,菠菜蛋花汤,两个小花卷。
顾燕把床摇起来,一口汤,一口菜,再让陆宏母亲咬一口花卷;但是能看得出,她边下咽边紧锁眉头,仿佛比吃苦药还痛苦。
“阿姨不错啊,还是你姑娘能治得了你。”昨天辅导过顾燕的小护士走了进来,见状笑着说“多吃饭才能恢复的快,你才能早些康复出院啊。”
顾燕听小护士把自己说成“你姑娘”心头一紧,生怕她这个假护工身份被陆宏母亲发现了。
好在陆宏母亲听得不是很清楚,说:“我也没想到,这姑娘还挺会照顾人;这不,刚才还批评,教育了我一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