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是铁饭是钢。
其实若是睡眠严重不足,对人的影响绝不亚于饥肠辘辘的难受劲儿。
顾燕结束了又一夜“护工”工作,从医院出来这一路上就感觉自己头重脚轻,两眼不停地打架,必须强撑着才能让自己精力集中起来。
即使顾燕一再给自己心理暗示,在这车水马龙的早高峰时段,跟随着熙攘的人流紧走几步,心里只想尽快赶回家中美美的睡上一大觉。
她实在太困了。
就在她按照绿灯指示将要走过斑马线时,便眼瞅着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孩,撅着屁股骑着一辆山地车急驶过来。
顾燕尽管提前意识到了危险,但她此时脚下发软,身体无法配合大脑向她发出的警讯,还是慢了半拍躲闪不及,被山地车车把刮倒在地。
肇事方男孩惊恐的一脸懵逼翻滚下车来,望着蜷缩倒在地上的顾燕,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顾燕则被这明明可以躲闪过,可自己迟钝的身子已然没了平常的敏捷,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冲向她而来的山地车,如风般的惯性冲撞到自己,导致她瞬间失去了平衡。
她下意识地用右手撑地,但还是被车身碰撞到了,狠狠地摔在马路上。
顾燕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腕针扎似的剧痛。
一些好心路人围拢过来,俯身察看顾燕的伤情,还有一些人七嘴八舌,指责骑车男孩不守交通规则,斑马线上不注意行人,交通信号灯,还不管不顾跟踩了“风火轮”似的狂飙。
顾燕头脑还很清醒,她被一个大姐搀扶起来,看着背着书包,一脸愧疚,六神无主的男孩,对那些要喊交警来处理事故的人说:“我没大事,让这同学走吧,别误了他上学。”
伤者发话了,看热闹的众人这才渐渐散去,男孩向顾燕说了句“对不起”,慌里慌张重新跨上山地车,还回头望了顾燕一眼,大概是确认这个小姐姐是不是确实不再向他追责。
待男孩骑车走远了,顾燕一个人咬着牙,捂着伤腕,便朝回冀北家属区的公交车站一瘸一拐的走去。
往家中走的路程中,顾燕越发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好像跟原来的关节脱离了似的,除了疼痛难忍,甚至必须要用另一只手托举着,这样才能让伤手归位,不至于撕裂的不受控制。
回到了半地下房门前,顾燕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豆大的冷汗珠,她先是朝屋里喊了两声:“陆宏!”,可好半天也没听到前来开门的脚步声,顾燕急了,只好用脚踢踹房门,将声响尽量弄大。
陆宏这才听到这异常敲门声,打开了房门。
见到顾燕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脸上还有一道道划痕,惊叫了一声:“你这,这是怎么了?!”
“路上被一个孩子自行车刮了一下。”顾燕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对陆宏说“我记得橱柜里有止痛药,你找出来给我。”
陆宏想伸手摸看一下顾燕的伤手,刚一触到顾燕就“哎哟”了一声。
“这八成伤到骨头了!”陆宏看了一眼顾燕的手腕说“你为啥不让撞你的人带你去医院看看?这要是骨折,骨裂麻烦可就大了!”
陆宏跺着脚既对肇事者发泄着不满,也在对顾燕轻易放过肇事者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