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这一晚交流,对话,由于听到顾燕说要离开自己,离开省城,让陆宏的悲恸,哀嚎声时断时续,大脑袋因为在水泥地面上连续跪磕,脑门上眼睁睁的看着肿起来了几个大包。
顾燕没有力气拉得起这个一百八十多斤重量的“肉墩”,也实在不忍一个大男人以这种卑微的方式,告白自己视她比自己的生命还要珍贵,甚至说出了极端,让顾燕心头一紧的决绝话:
“燕儿,你要是真的离开我了,我,我也不活了......”
陆宏这句话一出口,顾燕心软了。
“你快起来,你把我这伤手都弄疼了。”顾燕只好先做出退让,说“我去北京只是说说而已,我这个手还要换药,好利落了最快也得个月二十天;一只半残的手,别说出去工作了,就是出趟家门都不方便。”
这会儿,陆宏这个大男人倒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弟弟”,顾燕反倒成了贴心“大姐姐”,一边要给他疏导,一边还要哄宠着他。
“你听我的话吗?”顾燕和颜悦色的低头问陆宏。
“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啥都听你的。”陆宏使劲的点点头。
顾燕趁势将陆宏扶起,让他坐到椅子上。
“以后你不许再说要死要活的这种话!你眼看就三十岁了,从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你的父母,尤其是你母亲把你拉扯,培养长大的;你该多想想怎么报答他们,这次你惹了这么大的事,最后还不是你母亲,家人为你出头,才让你大事化小的吗?!”
“你对我顾燕好,我明明白白。可你是你母亲的大儿子,怎么可以一点母子情都不讲呢?你说心里只装着我,让我一个人怎么承受的起?”
“我心里只有你燕儿,这是我的心里话。”
“你不觉得你这心太小,太自私了吗?”顾燕尽量抑制自己的情绪,让语气平和些“我的情况你最清楚,可以说我离开家后,我没有一天不想我的爸妈,还有再也见不到的弟弟小龙。”
“陆宏你怎么可以连自己的至亲都抛在脑后呢?你不是个凉薄的人,对外人也是满腔热忱,关爱有加;你的母亲为了你生死线上走了一遭,如果换成我,恨不得时时守在她的身边......”
顾燕这番话似乎对陆宏有所打动,低头不语沉吟了片刻,喃喃说了句:“是,我这个儿子就是个孽子混蛋!不是个人!”
“既然知道自己做的不对,那我让你回家去多陪陪你母亲,应不应该?”
“可她不肯接纳你,我们俩可能和平相处吗?”不论母亲为他做了什么,陆宏嗔恨母亲的焦点还是落在了顾燕身上。
“这事儿我都能理解她,你为啥不能理解?她的出发点,还不都是为了你一生的幸福着想?”顾燕说“现在她重病在身,你能不能把你和我这点事暂时放一放,回到她身边去,尽一尽你当儿子该尽的孝心!”
“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去看我妈。”陆宏看了一眼顾燕,又把头低下说“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照顾你自己的妈妈还有啥条件?”顾燕的耐心也将要到了极限,瞪眼反问道。
“不是,我是说你得答应我不要去北京,离开我......”陆宏一直低着脑袋,两手揉搓着说“还有,要是我妈还是不待见我,你能不能让我还回来和你一起,一起住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