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龙没了，你和我抓心挠肝的心疼。我没拦你，一气之下把咱姑娘轰出了家门。”顾燕母亲边哭，边说“可都到今天了，你我还不反省吗？小龙死了，作为姐姐的燕儿她有多难受，这个家门不幸可都在她一个人身上背负着；她一个小女孩有家不能回，流落在省城，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难，你不觉得我们做的太过分了吗？！”

“你知道吗？你巡河不在家的时候，一宿一宿的我流着泪到天亮，想小龙，也想被我俩狠心赶出家门的燕儿！儿子，女儿都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一个再也见不到了，另一个多长时间渺无音讯，生死不明，你想小龙魔怔了，我想燕儿也快疯了......”

顾燕父亲一直默默承受着顾燕母亲朝向他身上的雨点般捶打，一动也不动。

“刚才那个女人说的你都听到了。”顾燕母亲摇晃着顾燕父亲的胳膊说“燕儿本来现在该上大学的，可我们做了什么啊？她在省城吃苦受累还在其次，一个女孩子无依无靠，我们把她扔到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受那些不该受的欺负，委屈，我们做父母的对得起姑娘吗？！”

“这个家她回不来，在外面有人关心她，照顾她；本来该是我们给她的温暖，你我给不了，这个小陆帮助她，爱护她，两个孩子交朋友有啥错？”

“你说呢？你闺女只是交个朋友吗？”顾燕父亲把顾燕母亲摁到床上坐下，厉声说“一个小姑娘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和一个大男人住在一起？还把自己的肚子搞大了！她这丢人现眼的事还像是我顾家的女儿吗？她目中还有你我这个父母吗？！”

“她爸！你还讲不讲理？！”顾燕母亲用更大的声量压过了老公“从姑娘被你赶出家门，我清清楚楚记得燕儿回家过三回。”

“第一回中秋节，燕儿进门就给你又打又骂撵了出去，她那晚是睡在菊子她们家；第二回回来你没在家，她帮着我收了咱们家的麦子，最近这回孩子手受了伤，见到你这个不理不睬她的爹，去半仙家上了药，也没敢再在家多待一会儿。”

“我问你，孩子心里有多苦，有啥大事小情，他敢跟你说半句话吗？！”

顾燕母亲这番话让顾燕父亲彻底沉默了。

“她爸，咱们家可就只有燕儿这么一个孩子了。”见顾燕父亲点上火，低头抽着闷烟，顾燕母亲把语气缓和了下来，说“燕儿她有了身孕，还有她将来的婚姻都是大事，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不是把她推的远远的就是开口闭口要打死她。”

“这样好不好，我们把燕儿叫回家来，听听她到底怎么说。毕竟今天小陆娘俩说的情况是她们的一面之词。等把事情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后，咱们一家人再商议，替女儿想个稳妥的办法来。”

顾燕父亲又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接续上已经抽了大半截的烟屁，看着满脸泪痕的顾燕母亲，低声说：“燕儿也是我的女儿，她有今天我不心疼难受吗？小龙那件事我让她滚出这个家，也不旦旦是因为我儿子的死......\

“我知道。你是恨她背着咱们和邢家儿子来往。”

“这个丫头太倔了！”顾燕父亲摇摇头说“她手手伤了那回回家，我可啥都没说，她就不能服个软回家来吗？”

“你闺女跟你一个脾气！”顾燕母亲说“现在说啥都晚了。她爸，这个叫陆宏的小伙子看着倒是老实巴交，咱们也不管他们陆家是啥大干部，啥条件，要是燕儿跟他确实相爱，我们就答应这门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