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自己的家,关你屁事!”陆宏听了弟媳这句刺耳的话,回过身大叫道“你那套官威去外面耍,别在我们家乱咬人!你算老几啊?!”
陆宏这句反击一下子捅了马蜂窝,弟媳跳着脚指着陆宏说:“这个家谁都有资格说话,就你没有!妈给你娶老婆,操办婚礼,供你两口子衣食住行,那是她愿意,我管不着!”
“可你心里没数吗?不说我爸为你的事儿帮了多大的忙,就是到现在你还欠我们钱一分没还呢!小阿姨是我们花钱请的,凭什么我发工资伺候你们两口子?!”
“你要是有脸,你先自食其力养活你老婆,把我们的钱麻利还上!还有你有本事想让你老婆享清福,你自己去花钱请保姆,别劳烦这个阿姨!”
陆宏言辞对决根本不是弟媳的对手,更重要的是弟媳话糙理不糙,他没有底气与之争论,便气急败坏的嚷了一句:“你滚!我还告诉你,以后我家里的事,小阿姨的工资都不用你管,我欠你的钱我会尽快连本带利还你,这个家跟你从此没有任何关系了!”
弟媳拉着陆宏弟弟,朝陆宏母亲冷笑了一声,说:“但愿你这个大儿子有这个气节,那就麻烦你们再不要找我们了!笑话,你们以为这个家小姐我愿意登门啊?!”
陆宏弟弟虽然还想做个和事佬,一边安抚自己的媳妇不要过于激动,一边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母亲;但他那位骄横惯了的老婆可一点情面不留,冲他大叫道:“你要不走,我自己走!”
无奈,陆宏弟弟也只好一步一趋的跟着自己老婆走出了家门。
小儿媳这出兴师问罪的闹剧,把陆宏母亲气坏了,她浑身气得发抖,血压蹿升,被小阿姨赶紧扶到卧室里吃了救心丸躺下。
顾燕也在跟前一直守护着婆婆端水,喂药。见陆宏母亲气息平稳,再用血压计测量恢复了正常后,顾燕让小阿姨回自己房间去休息,婆婆今晚由她来照料。
“我这一辈子哪受过这份窝囊气?!”陆宏母亲慢慢起身坐起来,说“家门不幸啊!”
陆宏母亲这会儿确实是内心里感慨颇多。
小儿子当年与儿媳定亲时,两家也算是门第相当。尤其自己的小儿子还是一名相貌堂堂的青年才俊。
可随着小儿媳父亲这些年青云直上,不断升迁,自己作为一个离异又退下来的省府干部,两家脆弱的平衡被打破,变得越来越有了落差。
更让陆宏母亲心里难过的是两个儿子,都越来越背离了自己的期望。
大儿子陆宏自不必说,这是一个从小就让她心灰意冷,不抱任何希望的孩子。而一直寄予她厚望的小儿子,自从被岳丈调教,托举不断在仕途上步步高升后,倒与她不再有小时候母子连心的感觉,完全成了媳妇,丈人家的随从。
可能做母亲的最大心酸,就是自己的子女不肯理解母亲的心。
大儿子陆宏事业受挫,被人算计,进而导致了差点让陆家陷入无底深渊;陆宏母亲开始也是怨恨这个无脑儿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但她确实没想到,这个一贯自我的大儿子却能放下身价,去一个上晚班开垃圾渣土车,而且差点丢了性命。
陆宏母亲毕竟是一个有文化,有历练的公务人员,她从中发现了这个一直被自己不待见的大儿子身上,还是蕴藏着不被人知的闪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