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顾燕起床后,发现陆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屋里了。
这一晚顾燕真的领教了这座小城的寒冷。
陆宏那床薄薄的被子即使全部裹在自己身上,她也总感觉浑身瑟瑟发抖,起身下床口中竟然吐出了在老家三九天才可见的哈气。
顾燕摸索着走出屋外,找到了陆宏所说的公用厨房。
她只见至少三五个人站在长条水池前刷牙漱口,这阵势很像乡里高中学生宿舍的集体生活场景。
稍等了一会儿,前面的人洗漱完毕,顾燕才赶紧挤上牙膏,把牙刷好,用冰凉的冷水呼噜了一下脸,赶紧退了出来。因为在她身后一会儿功夫又排上了两个人。
刚回到屋里,陆宏也带着一股寒气推门走了进来。
他一手端着一个饭盆,一手拎着装着几根油条的塑料袋,笑眯眯的对顾燕说:“来趁热吃早点了。”
吃饭间,陆宏眉飞色舞的跟顾燕说:“不出来不知道,这里的物价比省城低好多,一根油条咱们家门口早点摊卖2块钱,这才一块两毛钱。”
顾燕看着陆宏心里暗笑,这个从不知油盐柴米价钱,去到超市,商场购物从来不看价格的男人,仿佛一夜间比家庭主妇还精打细算了。
按照昨晚两个人的约定,吃过早饭陆宏换上了床下的那双黄胶鞋,便带着顾燕离开了租住地。
路上,陆宏告诉顾燕他入职的这家新公司,离住的地方乘公交不过两站地,每天上下班他都是步行往返。
“一举两得,减肥还省钱。”陆宏憨憨一乐说。
早上的小城马路上和这里的天气一样清冷,行人,车辆稀稀落落;陆宏怕顾燕走路辛苦,本来想领她到公交车站等公交车,顾燕摇摇头说:“走着吧,走起来身子还热乎些。”
这一路陆宏不停地向顾燕介绍这座小城的风土人情,顾燕都是左耳听右耳冒;从昨天见到陆宏在他乡的生活起居现状,到此时此刻,顾燕心里总涌动着对身边这个男人的愧疚。
不管自己心里如何纠结,陆宏已然是自己的丈夫,腹中宝宝的父亲,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但结婚以后,自己不仅向他宣示了有悖人伦的限定,从情感上也确实没有把这个丈夫放在心上。
她可以回老家倾尽全力帮扶姜老汉,却把这个远走他乡的本该是最亲近的男人视同空气。
如果不是婆婆关注,她可能现在还不知在严寒下穿着单薄衣衫的陆宏,每天顶着寒风孤零零的往返在这条路上;晚上一个人在那间小屋里,吃上一碗泡面,瑟瑟发抖的钻到冷冰冰的被窝里。
顾燕抬头看了一眼一直在兴致勃勃说着“小城故事”的陆宏,不自觉地把自己的身体向他靠近了一些。
两个人步行了将近半个小时,陆宏指着路门前停着一辆“小面”的玻璃大门说:“咱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