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我咋不知道。”顾燕了解自己村中土地转租的行情,说是转租其实分文不取,只是让租户不要把地给荒了。父母的生活不说大部,也有一半都是靠母亲春耕秋收从地里辛苦得来的。母亲虽然是个女人,但她不仅是个农家好把式,还特别珍惜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这都源自父亲年轻时就断了一条腿,在顾家最艰难的时期,一双儿女,全家的温饱几乎全部靠母亲从地里刨食,养活了这一家人。
所以,当管二婶说母亲要把自家的地租给外人,十分不解。
“你妈说了,小宝一点点大了,孩子小腿能走能跑了可不就想现在老老实实。”管二婶说“嗐,你弟弟出那事儿你妈怕了,这小宝她一天到晚不错眼珠的看着,生怕磕了,碰了孩子。她想的周到,长远。”
顾燕听了管二婶这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年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弟弟小龙惨死,这是父母这一生永远无法治愈的伤痛。
如今自己有了儿子,还要把抚养,照顾的责任无奈推给母亲;为了看护这个小外孙,母亲竟然把她的“命根子”——自家的土地都要舍弃了。
顾燕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实在是太有愧于父母了!
小两口辞别管二婶回到家中,母亲已经支好了饭桌,摆上了一桌子菜肴。
父亲则把烫好的酒壶端起,给自己和陆宏的酒盅斟满了酒。
老爷子今天分外高兴,盘腿抱着小宝,还用筷子沾了点酒轻轻点在外孙的小口上,随着小宝龇牙咧嘴,顾燕父亲朗朗的大笑了起来。
“我这可是多少年没在家过中秋了。”顾燕父亲端起酒盅对陆宏说“有我这小外孙在,爬我也得爬回来,看见他啥愁事儿都没了!过年,过节其实就是过孩子,有你们,有小宝才有滋有味!来,今晚咱爷俩得喝个痛快!”
陆宏一惯畏惧这个老岳父,但今天看到顾燕父亲十分开心,对自己也不像以前那样横眉冷对,他也便将僵硬的身姿放松了下来。
酒过三巡,顾燕父亲看着陆宏说:“你瘦了,也黑了,不用问也知道你这段时间挺辛苦。不管眼下多难,你能挺过来像个男子汉的样子,这才是我认可的姑爷!”
听了老丈人头回给予自己肯定,陆宏又激动又惭愧。他站起来向关于父母深深鞠了一躬,说:“是我陆宏今生有幸娶了您们的好女儿,如果没有燕儿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还有今天;我也很幸运有您们这样通情达理的父母,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在这个家里我才感受到了什么是家人的大爱,家庭的温暖......”
陆宏有些哽咽了。
“说半天还是我无能,没有给燕儿,小宝一个稳定的好生活,还拖累了爸爸,妈妈......”
“男人不要遇到点麻烦事儿就哭哭啼啼。”顾燕父亲打断了陆宏的话,拍了拍胸脯说“只要这里正!脚底下有石头,踢开,脚丫子再疼忍着,继续往前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