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能寻到此地，我已经很是欣慰，莫要再寻大礼，快快起来。”

一边说着，上虚真人一边走上前，就欲去搀扶方利。

可这时，方利突然愣了愣神，脑中却是传来了柳彩玉着急的声音，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方利细细听完，微微张了张嘴巴，眼神明显有些呆滞。随即豁然抬头，再次向上虚真人看去。

上虚真人见之，有些奇怪，不禁开口问道：“利儿为何露出如此神情？你我师徒二人数十年未曾相见，今日该当好好叙叙旧。”

上虚真人脸上露出了和蔼的微笑，脚步却未停，继续向方利走了过去。

方利没有回话，只是用一双略带血丝的眼睛看着他，眼神很是空洞。当上虚真人靠近他不到一丈范围内之时，方利猛地挺身，突然伸手止住了他，说道：“等等！”

声音不大，但却透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上虚真人明显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地说道：“怎么了，利儿为何如此神情？”

利儿……这个称呼还真的是很遥远的回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这么称呼他，一个是他的母亲，另一个便是眼前的上虚真人。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这两人能够一直这般叫他……

方利甩了甩脑袋，用乞求似得眼神看向上虚真人，良久才开口问道：“师父……你是如何穿过外面的那十座大阵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一个不好便有可能断了他心中的念想。

听到这个问题，上虚真人明显一愣，许久才笑着说道：“利儿为何会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这件事情很是复杂，一时之间也很难说清楚，等有时间我再与你细细诉说……”

可他的话音还没落下，方利已然开口，脸色狰狞地说道：“回答我！”

这三个字，几乎是喊出来的。

此时方利的情绪已经有些失控，如一只受伤的野兽。

“利儿你怎么了，莫要吓为师！”上虚真人脸上露出了担忧之色，加快了步伐向他赶过去。此时方利的神情确实有些奇怪，仿佛着了魔一般。

“不要过来，再靠近小心我剑下无情！”方利一声厉喝，太清神剑已然抽了出来，指向上虚真人，“我的师父只是一名元婴期修士，在阵法上面的造诣也只达到五阶的水平，就算福缘深厚，也万万不可能穿过十绝阵。告诉我，你是谁，我的师父又去哪里了？说啊！”

方利的神情很是激动，几近癫狂。

其实他早就看出了一些端倪，毕竟上虚真人出现在这里太过诡异，有许多问题都解释不通。最主要的是，在方利的神识感应之中，上虚真人似乎根本就不存在，没有一丝生命波动。

在刚刚见面之时，这些疑问都被方利不经意地忽略了，只沉醉于师徒相逢的喜悦之中。因为他不敢过多的去拷问，生怕得出什么让自己难以承受的事情。直到柳彩玉暗中提醒，他这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

见方利已经拔出了利剑，‘上虚真人’情知自己已经没有了机会，也不再伪装，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小子，你很厉害，在我的‘魅惑’之下你竟然还能够拥有思考的能力，确实让我很是惊讶。”

此时‘上虚真人’身上的气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慈祥和蔼的神情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下玩味和戏谑。方利在他眼中，仿佛就是一个玩具。

“说！我师父到底被你弄哪去了！”方利死死盯着眼前的老人，低沉地说道，仿佛野兽的咆哮。此时他心中的情绪很不稳定，很可能下一刻心境便会崩溃。

不论是在平常修炼的时候还是在对战的时候，心境对于修士来说都非常重要。若是心境破裂，影响正常的实力发挥不说，甚至还有可能走火入魔。

而方利现在，明显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边缘。

其实他是一个很情绪化的人，根本不适合修仙，能够活到现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身庞大的气运。这些气运一部分来自阵修之祖的身份，另一部分来自他前世的身份。

见方利这般模样，‘上虚真人’不但不害怕，似乎还因此而玩心大起，突然收敛笑容，故作担忧地说道：“利儿你这是怎么了，为师不就在你眼前吗？哈哈哈，还不赶紧喊声师父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