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出这一句话时，他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如果真如自己猜测的那般，这道虚影是上清圣人的残魂，那自己应该就不是上清圣人的转世……只是这样一来，那便有许多事情都解释不同了，例如戮仙剑与陷仙剑。

那道威严的虚影神秘的一笑，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论身份，我还不及你高贵，你是上清圣人的残魂转世，而我只是上清圣人留下的一道残念。只不过经过无数个岁月的洗礼，窃得了一线生机，这才诞生了自己的神识。”

威严的虚影缓缓道来，看似淡泊出尘，但两眼之中却微不可察地闪过了一丝别样的光芒。似乎有些羡慕和嫉妒。

而方利，整个人却愣在了当场，并不是因为那道虚影的身份，而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虽然他早就猜到自己有可能是上清圣人转世，但得到别人亲口确认，依旧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虽然只是一丝残念转世而生，但跟脚已是深厚无比。

可不等方利多想，那道虚影又再次开口，“原本我存在的目的，只是为了等候你到来，然后将陷仙剑以及上清圣人留下的一部分感悟传给你，然后消失。但现在，我也获得了一线生机。”

说到这，那到虚影也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静静地看着方利。

方利显然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不禁皱了皱眉，“那道友的意思是……”

原本他已经想好了，准备借助这丝残念一举突破到羽化期巅峰境界，但现在却出了这么一个变故。想必就算是当年留下这道残念的上清圣人，也不会想到。

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尚余一线生机。而这一线生机，便是连圣人也无法掐算到的存在。

其实在一开始，方利心中便有一种冲动，想要冲上去将这道虚影吞噬，这并不是因为他的贪欲，而是一种本能。若不是他的心境已经到达了人仙境界，只怕都压制不住。

那道虚影倒也没有露出其他的神情，淡然道：“我的使命便是要等候你到来，然后将陷仙剑和一些感悟传给你，只要完成这两件事，也便完成了上清圣人的嘱托。所有你不用担心我会昧下本就该属于你的东西。但是，为了不使我立马消失，那丝圣人之力我却必须要留下。真要说起来我与你一般，都是上清圣人的后裔，得一些微末的东西也并不过分。”

这道虚影在性格方面倒是有一些与方利相似，当争的一定会争取，虽然这丝圣人之力很有可能也是上清圣人留给方利的，但他依旧不想拱手送出。而且确实如他所说，他也是上清圣人的后裔，理应得到一些上清圣人的遗泽。

自从知晓这道虚影只是一道开启了灵智的圣人残念，并非上清圣人本尊。方利倒也没有先前那般拘谨。略微想了想，却是笑道：“我倒是有些好奇，道友既然想要留下圣人之力，为何不索性将那道感悟和陷仙剑一起留下？”

方利只是随意一问，而那道虚影却是变了变脸色，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忿之色。如果真的可以这么做，他又岂会在这里傻傻地等候方利到来？如果他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昧下了这些东西，肯定得不到上清圣人意志的认可。这么一来，他自然也无法分得上清圣人的气运。

与一部分上清圣人的气运相比，这些东西明显就有些份量不足。

而且，他需要拱手让出的也不过是一把陷仙剑而已，至于那道感悟，他早就开始参悟，里面的东西也已经被他烙印在了脑海之中。虽然没有直接吸收来的迅速，但这么多年过去，也已经融会贯通。不比直接吸收来的差。

不过唯一让他不忿的是方利的好命，同样是上清圣人的后裔，为何他就能获得诛仙四剑，而自己却是挖空心思钻漏洞，才能得到一丝好处？

他心中一直憋着一股怨气，想要大吼一声“圣人不公”，但偏偏又不敢吼出来。他生怕吼出了这句话，连自己身上得自上清圣人的那一小部分气运都会被剥夺。而这一憋，就憋了三万多年。

不过良久之后，他还是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不咸不淡地说道：“将陷仙剑和那道感悟留给你，是我的使命，不敢违背。而那丝圣人之力，乃是上清圣人为防止我过早消散而留下，并非必须给你之物。”

说到这，他的语气不禁变得有些强硬了起来。

修行了三万多年，他的修为就算再差也差不到哪去，况且他手中还握有圣人之力，如果方利“得寸进尺”，想要将圣人之力一并取走，说不得就得用强了。

可出乎他的意料，方利却是点了点头道：“你的提议我同意了，圣人之力你可以留下，不过那道感悟你必要一毫不差地交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