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成熟了的顾昕微,此时坐在炕桌前,一边听秋叶汇报战果,一边吃着香甜的烤粟子,满足地眼睛都眯了起来。
“那王进好倔的脾气,要不是我们的人去地快,他当晚就要去京兆尹的家门口吊死了。”
顾昕微无语,原来这“趁黑吊死在他家门口”的损人不利己的报复方法,是自古流传下来的啊。
“我们把他打晕了带走,如今已经让人连夜带他南下,就按夫人事先吩咐的,让他去了新县那边落脚,垦垦荒,有事做,将来或许也就看开了。”
“这人是个狠角色。”顾昕微点评道:“人狠做事也有谋略。”
她当初让秋叶去找一个河清王的苦主,秋叶一眼就相中了他。果然后面没让她们失望。
“能不狠吗?我找到他时,他正拿了刀准备去刺杀河清王,太痴情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河清王那样糟蹋了,他的恨,可想而知。
如今看这样辛苦筹谋,却还是被河清王给弃车保帅,逃过一劫,那更是恨入骨髓。
“我把夫人的话转告给他,待来日换了山河,谁知会不会拨云见日呢?他又哭又笑地,还是跟着人走了。”
“行了,如今这事,也只能做到这种地步。”
毕竟,皇帝脸都不要了,只想保下河清王,虽然暂时看,他好像赢了,但其实他输了更多。
老百姓的眼睛没瞎,百官们的心没被遮住,他连这样的弟弟都要包庇着,又能指望他做一个什么样的明君?
“倒是经此一事,太子的声望日盛。也算有所得。”秋叶笑眯眯地说道。
“幸好太子像姐姐。”
这话,顾昕微敢说,秋叶敢听,两人真是绝配。
正聊得火热,苏清泉走了进来。
秋阳秋叶行了礼赶紧退下,顾昕微拍拍手上的碎屑:“快给我倒点水净手,我好帮你更衣。”
苏清泉看了眼她,默默地把净手的盆给她端过来,自己去了内室更衣。
等他换了常服出来,顾昕微才慢悠悠地擦干手,朝他甜笑着:“夫君,你怎么不等等我?”
等她?呵。
他在她身旁坐下,看她桌上乱七八糟地放着一堆东西,翻开的话本,滚得到处都是的栗子,还有咬得稀碎的壳……
“顾昕微。”
“嗯?”
“不要在卧房里吃东西。”
“为什么?”
“脏……”他的嘴里被塞了粒粉粉糯糯的栗子肉,她讨好地朝他笑着:“我特意给你剥的,甜不甜?”
他凉丝丝地看了她一眼,在心底叹了口气,能怎么办?只能——忍了。
她偎在他身旁坐了,问他:“你最近怎么早出晚归的,做什么呢?”
自从京城回来,苏清泉就很少待在家里,总也见不到他人影,除了晚上会回来睡觉,白天就别想了。
苏清泉伸手,递给她一张纸,上面画了一堆的线条,看起来……似乎是——地图?
“这是那个藏宝图的下张。”
什么?
顾昕微赶紧从抽屉里,找出荷包,翻出上次苏清泉给她画的藏宝图,两张图放一起一看——呃,没太看懂。
第一张画的是南地的某座海岛,这第二张,应该是画的岛上的地形图。
她也只能看懂这点大概,别的就指望不上。
“你怎么找到这个的?”
“我们刚回京的第二日,我在外面遇到了一个人。”
苏清泉把骆离跟他说的事,一一告诉了顾昕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