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昕华很冷静,并不慌乱:“你杀了我,又有什么用?败局已定,我死不死,又有什么关系。”
“哦,忘了告诉你,余闻春出宫,并不是帮你去宣武侯府探听消息,而是——”
“殿下!”有人从殿下冲了进来,浑身是血地对太子说道:“镇南伯带了西郊大营的人杀进来了。”
什么?
嘉和帝微微一笑:“皇后,是不是很惊喜?”
然后又说:“我忘了告诉你了,你埋在我的身边的那个钉子,我一早就知道了,所以你猜,那些加了药的茶水,我有没有喝呢?”
“这么长时间,你都是在装病?”顾昕华脸色终于变了。
“皇后,你知道的,太晚了。”皇帝一拉床边的机关,寝宫的一片围墙翻开,无数的黑衣暗卫冲了出来,把皇帝牢牢地围在身后。
“顾昕华,这局,你输了。”嘉和帝冷下脸来,伸手一挥:“把这谋逆的贱人和太子都给朕抓起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黑衣人手里的刀,泛着死亡的冷光。
顾昕华用力地闭了闭眼睛,还是输了。
隐忍多年,没想到,功亏一篑。
太子眼底含泪,与母亲隔着无数黑衣人,视线相交。也许,这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但他,不后悔。
一声叹息,在宽敞的寝宫上空回荡,如鬼魅般寂廖。
所有人那一瞬间,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然后一抹挺拔的黑影,就像是平空出现一般,站在了即将交锋的两队人马的中间。
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出现的,但那一刻,所有人的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苏……苏……”嘉和帝在看清那人面貌时,脸色瞬间失了血色,为什么,这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不是已经中毒,马上要死了吗?
“蒋辰彦,我来找你,算笔账。”苏清泉右手一伸,一把雪亮的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快快快!护驾!护驾!!”皇帝喊得声音都快劈叉,随手抓过缩在一旁的二皇子挡在身前:“挡住他!快挡住他!”
黑衣人围了上去,可哪里挡得住?
苏清泉所到之处,势如破竹,鲜血纷飞得如疾风骤雨般,不过一息之间,他来到了准备逃入密道的嘉和帝身边,银剑一刺,挡住了他的去路。
“别……别杀朕,苏清泉,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我一次……”什么帝王的尊严,什么九五之尊,在性命面前,一文不值,嘉和帝求地低声下气。
可没有用。
苏清泉反手一剑,很利落地把他的头割了下来。
那多年来高高在上的头颅,抛了起来,好巧不巧,刚好掉入二皇子的怀中,他伸手一抱,他的父皇瞪着死不瞑目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
“啊啊啊啊啊!”二皇子尖叫着,一把扔开,那脑袋在青砖上翻滚,弹出门去,掉落在雨地里,被大雨一淋,血水顺着台阶,向下蜿蜒开来。
一国的皇帝,就这样就苏清泉一剑砍了头,他拿了棉帕细细地擦干净剑身,清冷冷的眼眸,看了太子一眼。
顾昕华握了儿子的手,下意识地后退几步。
然后苏清泉就消失了。
等镇南伯带着兵从外面杀进来时,看到几近疯狂的二皇子在那里声嘶力竭地吼着:“别杀我!别杀我!”
而皇后和太子殿下也站在那里,脸色苍白。
“皇后娘娘,陛下呢?”镇南伯上前询问。
顾昕华纤手一指,角落那具穿着明黄寝衣的尸体,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