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没多久,又或许,很久很久。
外面总算安静了。
可是,太静了。
静到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总觉得被人盯上了,但他不敢动,一丝一毫都不敢动。
大粒大粒的汗珠,从他额头上冒出来,滴进地上,他吓得血液逆流,生怕那汗滴声,被外面的魔鬼给听了去。
过了许久,外面都再没动静。
是不是……走了?
他又继续趴了好一会,确定再也听不到任何响动,于是僵硬着四肢,缓缓地从厚实的桌布下往外一点点地蹭,慢慢地探出头去——
一个身着月白裳袍的男子,坐在桌旁,漫不经心地拿着棉帕,细细地擦着剑。
俊美如谪仙,不染尘霜。
海大虎撑着身子的手,倏地一软,肥厚的下巴,重重地嗑在地上,带来尖锐的痛……
“来,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清贵俊雅的男子,声音也那么好听,犹如海大虎的死亡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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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夕之间,偌大的海斧帮被灭了门,全帮上下,无一活口。
尤其是帮主海大虎,死得最惨。
官府去时,看到他是躺在现场唯一完整的尸体,可伸手一碰,发现他除了脑袋,全身上下被划了成千上万刀,一碰就碎了……
这——也太变态了。
到底是谁,把人割成了这样,最诡异的是,从外面看,居然是完好完损。一碰才知道,他早被划烂了。
这得多大仇多大恨啊!
偏偏他的脑袋一点没烂,只是被干净利落地一剑割下,拼成完整的尸体。
又变态又吓人。
更别提全帮上下这种血洗过后的恐怖现场,进来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吐了,更有人直接就吓晕过去。
等官府的人,好不容易找到那几个快被吓疯了的粉头,从她们的胡言乱语里,勉强拼凑出事情的始末。
原来这次永安县主儿子被绑事件,是海斧帮所为。
那海斧帮被灭门是谁所为,不用想都知道了。
惊魂未定的知县,本来还想派人去询问一下永安县主,被师爷死死地拦住:“大人,我有同门在京城大户人家做师爷,也曾听得宣武侯只字片语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