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长袍衬得江洛如画的眉目好似被贬下凡的文曲星一般,闪耀得让人移不开眼。
穿好衣服的席乐笙看着鲜衣小先生,喉结滚动。
“洛洛,我的洛洛终于出人头地了。”江母热泪盈眶,她熬了那么多年,终于将儿子送上了天下读书人都渴望的宝座,“就算我死了,也有颜面去见你祖父祖母。”
(江侍郎入赘,原主叫外祖父为祖父)
江洛没说话,只淡漠颔首。
“我的儿就是这世上顶顶好的人。”江母絮絮叨叨,“以后得了陛下青眼,放了官,便是吃官家饭的人,吃药的钱....呜呜呜也有了。”
“岳母,有我在,洛洛不会受委屈。”席乐笙比江母笑得还开心。
江母喉咙一哽。
她本想狠狠的瞪席乐笙一眼,恨他让江洛背负断袖的坏名声,但这大好日子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诶。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江母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只希望江洛什么时候幡然醒悟,和席乐笙好聚好散。
可这种情况,两人正是浓情蜜意之时,亲亲我我,难舍难分,即便自己棒打鸳鸯的大棒两人恐怕也是分不开。
“你......好好照顾洛洛。”江母想到儿子以后会变成无儿无女,死了都没人抬棺,心里十分难受。
“您不必伤心。”席乐笙看出江母的担忧,“日后,若是洛洛愿意,那就过继江家儿郎继承我和洛洛的家业。”
执掌皇城司那么多年,宫里宫外的腌臜事席乐笙已经看腻了。
他和洛洛注定没有孩子......
“谁说没有的?”江洛瞥了眼呼呼大睡口水流了一肩膀的金团,最终改口,“不需要你操心。”
江母叹了口气,忽而笑道:“洛洛长大了,能自己拿主意了,走吧,状元郎该打马游街喽。”
打开大门。
门外已经被堵得人山人海,都想看看今年金科状元郎的风采。
江母便看到神采奕奕的江侍郎,她心中欢喜,“夫君,您来了。”
“嗯。”江侍郎瞥了江母一眼,转头望向江洛眼里露出欣慰的眼神,“吾家儿郎初长成,好一个俊俏逼人,才华横溢的小郎君。”
江洛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冷声道:“你是谁?这是讹诈新手段?”
此言一出,看热闹的众人顿时惊了。
“谁啊,胆大妄为自称状元之父,臭不要脸!”
“对对对,就是臭不要脸。”
“穿的人模狗样,体体面面的,没想到是这种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江侍郎面红耳赤,他很生气:“洛洛,子为父纲,你就是这般任由他们污蔑为父的?”
江洛是他亲儿子,亲生的!
“父亲?”江洛讥笑,“江侍郎,你今日出门是不是没有照镜子,没看到你脸上写着两个黑色的字?”
江侍郎下意识摸摸脸颊,什么都没有。
他生气道:“什么都没有。”
“有,怎么没有。”席乐笙从大门里走出来,冷峻的脸阴沉沉的,刀一般锋利的眉毛压着肃杀之气,仿佛随时能放出名为杀戮的猛兽:
“江侍郎,你左边脸写着无耻,右边写着薄情,明晃晃的两个字印在脸上,你想当睁眼瞎可劳苦大众不想。
你想遮住不熟悉你的人的眼睛,我偏要将你所作所为昭告天下。
上达天听,下达黎民百姓。
让文武百官看看势力如日中天的江侍郎是如何宠妾灭妻。
让庶子把嫡长子打得半死,令嫡长子染上无法治愈的肺痨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凑热闹是华夏人的本性,有事没事都想看热闹。
他们今日只想看看状元郎长什么样,是少年公子,还是中年男人,亦或是老者。
江洛容貌出众,所有人看到他的瞬间心跳加速,只觉得状元郎有才学又有品貌,没想到还有凄苦悲惨的身世。
美强惨啊!
活生生的美强惨!
众人看江洛的眼神带着他厌恶的怜悯。
看江侍郎的眼睛里放出燃着两簇愤怒的火焰,恨不得把江侍郎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