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坐在屋内,倾斜的身影投射在炽热的光芒之中。他紧紧盯着手中的书卷,眼神专注而坚定。书页在他手中翻动,每一次动作都显得异常谨慎,仿佛手里捧着珍宝。烛光下,他的面庞苍白,眼中却充盈着坚毅。
迄今为止,施展《悲怀剑诀》第一式所需的能量需要两刻度天晶充能。尽管张翼已篆录和默诵了一些书籍,但能量仍然停留在第一个刻度上,离第二刻度还有相当的距离。
张翼心中暗自思量,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修行下去,恐怕在四个月后的考核中,将很难施展出剑术,又怎么战胜凝气初期的对手,更别提争取入门的名额了。自己还有太多未完成的心愿,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最后的信念。
他抚摸着玄魄棺的寒冷,仿佛是母亲在身边陪伴,为了复活母亲也得背水一战。
张翼捧起桌上的《密尚用》。这本来自不同星系文明的书籍,即使对于他这种天资非凡的学生也可以称得上晦涩难懂。天道也只能让他先行学习GN-Z11的语言,并强调,要想凝练出天晶能量,必须通过自己的认识去理解和体会,且达到一定深度。如果想要通过他人转述等取巧,则无法获得能量。
张翼沉浸在文字中,时而沉思,时而疾书。笔锋在纸上流转,留下密密麻麻的痕迹,这是他思想的印记,是他刻苦专研的心血。
这是一个平凡的夜晚,一个平凡的凡人,平凡的苦读。但在张翼的脑海中,这个平凡的夜晚,他这个平凡的人,这个平凡的事情,都变得无比重要。
《密尚用》揭示了在天道所处的脉冲星系中,一个超越张翼理解与认知的故事。
脉冲星系中的天道星球深处隐藏着一门神秘的传世技艺——《密尚用》。这门技艺如同古老脉搏中的年轮,在时间的流转中依旧焕发着青春。几千年来,星际军队、君主和使者们依靠类似于张翼时代的信函与密函传递消息。借助《密尚用》的力量,他们能够驰骋星际,快马加鞭。
算术领域的顶尖高手和符文创造者徐龙共同创作了一本名为《阴符术》的秘籍。随着这本秘籍的问世,《密尚用》在星际间建立起更为先进完善的驿站,成为脉冲星系诸侯争夺的宝贵资源。
战火最终燃起。脉冲星系各大门派为了争夺这神秘的技艺,付出了巨大的伤亡。战乱结束后,门派们重新崛起,即使没有多少弟子的门派也迎来了新的征程。为了在战后的残局中求生存,他们开始寻求更为隐秘的生活方式。掌门们深知,一旦暴露,残余门派必将遭受强敌的歼灭。因此,他们通过地下通道向星际中的盟友求援。为了避免密函被截获,他们利用驿站的能量传输信函。
然而,好景不常。密函始终难逃敌手,或者被截获,或者被识破,甚至作者自身也成为追踪的目标,敌对势力使用各种手段篡改密函。最终,这些地下门派逐一被揪出。因此,脉冲星系流传着一句话,谁能抓住徐龙,谁就能掌控脉冲星系。正是徐龙的智慧让无数地下门派在大门派的追杀中侥幸逃生。
这位传奇的徐龙没有任何私欲,他为了脉冲星系人类的生存,广泛传播《密尚用》,使得脉冲星系的各个门派几乎人手一本。
如今,在脉冲星系中,《密尚用》已成为开启未来的钥匙。各个星际门派都在努力掌握它,期待借助其力量开启新的可能,创造更美好的脉冲星系。
张翼宛如一座孤岛,一个月的时间深陷于密文的海洋。昼夜颠倒,砚水磨穿,他的眼神在漆黑的夜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冥思苦想,锥刺股心,他以坚韧不拔的毅力破解这段密文的神秘面纱。
张翼端详着这古卷,难以再分心于后续内容。忍受着呕吐之感,默默地用自己的理解篆录和默诵。令他欣喜的是,第二刻度的天晶块终于达到了完美状态。
天道对张翼说道:“张翼,你天资聪慧。但我要提醒你,使用两刻度的天晶块能量只能施展一次《悲怀剑诀》第一式。我建议你在危急时刻再使用,否则以寿命为代价的充能将迅速耗尽你的生命。”
张翼忙查看自己的手臂,上面显示的数字变为46,这意味着这次两刻度的充能消耗了他四年的寿命。
他向天道提出问题:“如果我想学习更多的仙术或秘籍,我该如何积攒更多的天晶能量?
天道回答道:“天晶块的刻度会随着你修习的秘籍而不断扩充,所以你不必担心这个问题。目前它显示五个刻度,是因为你的潜能基础只能支持使用五个刻度能量的技能。如果超出了五个刻度的技能,你就无法修习。同时,我建议你在修习任何仙术、秘籍、剑术等之前,先将每种初级技能凝练进入天晶块进行测试。如果在没有突破境界的情况下超过了五个刻度,就放弃修习,等到晋级到下一个境界时再尝试。”
张翼继续问天道:“我如何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晋级下一个境界呢?”
天道回答:“天心道体系共有六个阶段的大境界,每一个大境界又分为三个小境界。晋级按照你所在星系的官员等级分“六品三级”来划分。所以,你若想晋级便要参加科举考试。”
张翼无语道:“你的意思要让我既要从武,又要从文吗?”
天道淡然说:“天心道体系让你免遭渡劫之难,你只需用功修学,便能拥有仙人境界的实力。这难道还不足够诱人吗?孩子呐!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也!”
张翼掌握了释放《悲怀剑诀》第一式的天晶能量,不是想着去通过入门考核,而是想着怎么报仇,但是自己如何下山?如何乘船渡过汪洋大海。用时两年多的赵虎才从东郡县抵达昆仑山,即使他判断这个白大人与陈府有关,但他又如何让陈府的人告知他凶手的所在地,或许在抵达陈府后便会有一场恶战,因为他是杀死陈涛的人。太多的不确定,太多的事情需要解决。
他闭上双眼,试图让自己获得片刻的平静。他努力忘记时间的流逝。他希望心灵能够得到一丝慰藉,但他无法做到。他的内心充满了痛苦,充满了挣扎。他开始质疑这一切是否有意义。既然已经获得了天晶块的能量,为什么不能立刻去复仇呢?
凡人便是如此,在得到与失去之间,总是衡量着事情的轻重缓急。谁又能一朝一夕便抵达理想的彼岸?
他睁开双眼,他的心里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他需要学会斋天观的仙法,需要积攒更多的天晶块能量。
他开始做计划,开始分析今后每一步该如何运筹帷幄。他知道,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不能再浪费。他要把握现在,把握每一分钟,每一秒钟。
九幽宗,冥影剑府邸。
苍岚来到冥影剑府门口,他已经有半月未见冥影剑。苍岚虽为一宗之主,但他也是冥影剑的师傅。最近半个月,他忙于处理宗内事务,一直无暇顾及冥影剑。本打算在空闲之余找他聊聊,却发现冥影剑不在府邸中。
回到大殿后,苍岚命人去寻白夜叉,想询问冥影剑情况。白夜叉虽然是冥影剑的下属,却也是苍岚最忠心的军师,苍岚曾托付给他辅佐冥影剑的任务。然而,手下的将士们却面面相觑,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苍岚淡然问道:“冥影剑和白夜叉去哪儿了?”
幽魂是苍岚的近身侍卫对于整个九幽宗的动向都要了如指掌,颤抖的幽魂护卫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宗……宗主,半月前冥护法率领死侍前往斋天观偷取灵根丹……而……而且还杀了白夜叉。”
咔嚓一声,宝座的扶手碎为粉末。
苍岚一伸手,幽魂护卫不受控制地被捏碎了脑袋,苍岚愤怒的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他意识到自己必须亲自去一趟斋天观,这么多天冥影剑都没有回来,肯定是出了意外。
几日之后,吴一子身穿紫色道袍,面如冷玉,身边围绕着六位身姿棱角分明的长老,面对着苍岚。
吴一子淡定地说道:“苍宗主,关于玄心蛊的事情,虽然确实是我大弟子和二弟子的错手,但我对此真的一无所知。他们二人现在已经死了,我已经派人去查清事实。至于玄心蛊,它现在还在涧口河中,没有你们宗门的引蛊槽,我们实在无法将其取回。至于那个偷走引蛊槽的凡人,现在还没有任何线索。但一旦他贼心未死,想要回来,我们已经在那里布下了法阵,只要他稍有动静,我们就能立刻捕获他,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苍岚沉思片刻,他此行的目的其实并非玄心蛊,但若是直接询问冥影剑,恐怕会引发一连串的不必要的解释。他对右护法焚天剑煞投去一个深意的眼神,焚天剑煞会意,他说道:“上清真人,我九幽宗与斋天观的交情可谓数百年,但我宗的至宝却与你斋天观有不可磨灭的联系。如果无法归还,我九幽宗只能认为是你斋天观觊觎我们的至宝,因此迟迟不愿意归还。”
五长老曹旺德愤然站起,道:“师尊已经将原因解释得清清楚楚,你这魔教的人说话好不客气!什么叫斋天观觊觎你们的至宝?如果魔物真的落在我们斋天观这里,我们反倒还要担心这等秽物脏了我们的道观!”
焚天剑煞阴冷地瞪着曹旺德,说道:“你竟然称我九幽宗为魔教?我们九幽宗早已投诚仙界三大宗门,这是三百年前就已经定下的规矩,你这道门是要挑起是非吗?”
七长老孙天翔见状,向吴一子提议道:“师尊,三师兄带回的那个张翼和玄心蛊可能有关,我们不如将他带来询问一下?”
吴一子斜了孙天翔一眼,不悦地反驳:“一个凡人孩子怎可能与玄心蛊有何关联?三弟子回宗时已向我明确了此事,你不必再胡思乱想!”孙天翔羞愧难当,退到了一边。
局势看上去两方即将起冲突,吴一子示意曹旺德不必过于激动,对着苍岚含笑说道:“斋天观与九幽宗友谊深厚,共享数百年的风雨,曹长老,你先退下吧。”曹旺德哼了一声,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苍岚向吴一子礼貌地说:“真人,我之所以不提某些事,是因为我尊重你,不愿意说得太直接。但是现在,我必须说一句。有些事情你斋天观不愿意做的,你找我九幽宗,我从未推脱过。”
六长老陈清泉眼中闪烁着人情之意,微微上扬的嘴角挂着和善的微笑,说道:“九幽宗与斋天观多年来的友谊,相信在座各位都看在眼里。作为师尊的弟子,若是听我一言,大家是否会认同?同门之间有难,互不应该冷眼旁观。师尊一直在全力帮忙九幽宗寻回玄心蛊,并无半点推脱之意,只希望九幽宗苍宗主能再宽容一些时间。我相信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本已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叶曦的话语中得以缓和,吴一子接着说:“既然如此,我希望苍岚宗主能给我些时间,让我作为主人的尽一下地主之谊,共同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如何?”苍岚心中本已有此意,当下便顺着吴一子的台阶下了,答应在斋天观留宿数日。
接待苍岚一行的地方名为明宾阁,邻近行者舍。苍岚站在明宾阁楼上,望着行者舍方向对焚天剑煞说道:“你派几人,在无人的时候,向昆仑山下巡查一番。”
焚天剑煞问:“宗主是说,冥护卫可能还在附近?”苍岚回答道:“既然冥影剑未潜入观中,很可能它还逗留在昆仑山附近。这里本是妖兽横行之地,若是被困,也有可能。” 焚天剑煞便拜拳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