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峰向黄文炳道别,还府的时候,已是夕阳斜照,长长的影子落在宽阔的街道上。张府此时正是热闹非凡,众多前来拜节的军中下属络绎不绝,院落内人声鼎沸,犹如市集一般。赵天义,作为张峰的得力副将,早早便驱车来到张府,他不仅是来给张峰拜节,更是留下来帮助吴月娥招待前来送礼的武官们。他在府中奔走忙碌,如同一只灵巧的黄鹂。
张峰看见赵天义,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深深的感激,那是出自对一位忠诚副将的感激,也是出自对这份深深友情的感激。他的儿子张翼也在其中忙碌着,他在府中招待客人,亲切又礼貌,看着府中一片和谐,他心里满是欢喜。
夜色降临,灯火通明,府中的笑声不断。张峰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满足。若是以后都能如此,他也便能如愿以偿,安享晚年。
今日佳节,客人都想回去陪家人便拜谢告辞。大厅之中,只剩下张峰、赵灵影、张翼与吴月娥四人,共享这份宁静。
张翼垂眉看向张峰,口中道出心中所想:“父亲,我在太仆寺马厂委署为协领,虽说是弼马温,却未免太无名了吧?”他语中带着无奈与失落。赵灵影闻言,并未明了官职之事,却察觉了张翼的不快,她安慰道:“张翼,何必灰心,你这么有才华,定会很快崭露头角的。”
吴月娥宛如秋水般的眼眸看向张翼,平静地说道:“义父在朝中也曾为你四处奔走,为你弄到这个官职,他实在费了不少心。”这个时候,张峰的声音犹如雷霆,严厉地斥责张翼:“你知道魏丞相为了你这个官职,求过多少人?若不是如此,你也许已经在乡下当上了治安管理员。弼马温又何尝不好?你若真有出息,日后岂不鱼跃龙门?”
张翼的脑中瞬间掠过一丝疑惑:这是开批斗大会吗?他的小小抱怨就引来了这一连串的训斥。不过他很快收敛了心思,点头说道:“父亲,张夫人,灵影,我明白了,能得魏丞相的帮助已是莫大的恩情……但是,我在马厂委署,怎能施展才华?”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无奈。
张峰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他苦口婆心地说道:“魏丞相已说了,怕你被人骂是走后门上位,我觉得魏丞相说的很对!你知道我当初为了得到这六品官职,花费了多少心血?我曾为此打铁十余年都未获得一丝回报,黄大人虽然曾在朝中举荐我,但结果也未果。后来,岳父大人为我大力援助,我才得以当上这个鸟枪护军校。仕途之路难行,魏丞相对你抱有厚望,你不能给他丢脸!小时候我就教过你,做人要知恩图报,是不是这个道理?”
张翼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领悟,他深深地点了点头,心中暗道:这位魏丞相,真的是用心良苦……
吴月娥看着压抑的气氛,轻声说道:“老爷也是出于对你的担心,言论重了些。今晚,天子城的灯会上,陈明礼家的千金将会出席。翼儿,若你能够赢得她的芳心,未来的仕途将更加坦荡。”张峰闻言,微笑着附和:“为父也这么想,翼儿,你要珍惜这个机会。”
赵灵影听后面色尴尬,但由于张翼在场,她却又无法在众人面前发作。张翼看着父亲,咽了口唾沫说道:“爹,我有件事情想告诉你们,关于我和灵影的。”他说着,便握住了赵灵影的手,深深地看着她。然后,他转向张峰和吴月娥,坚定地说道:“父亲,张夫人,我非常感谢你们,但我的心已经有了归宿。”
张峰和吴月娥二人相视一眼,都未能立刻回答。过了片刻,张峰才向赵灵影道歉说:“我以为你和翼儿只是同门关系,并未深思……但如今翼儿找到了心上人,这自然是件好事。”吴月娥看到这尴尬的气氛,便吩咐抱着张小凡的丫鬟,陪她到庭院中散散步。
张峰看着张翼和赵灵影二人,咳嗽一声说道:“天子城灯会一年一次,你们年轻人也爱热闹,你们去看看吧……我去看看小凡。”说完,张峰逃也似的离开了大厅。
只剩下张翼和赵灵影两人,张翼便对赵灵影说道:“灯会没什么意思,我们不如出去散散步?”他心里琢磨,如果赵灵影心中还有气,这时候自己带她去灯会,岂不是触霉头。
赵灵影闻言,微微一笑,对张翼说:“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灯会,应该挺有意思的吧。”张翼慌忙道:“那个……那个没什么意思,就是猜灯谜赋诗什么的……”
赵灵影瞧着张翼,深深地看了一眼,突然笑道:“你怕我吃醋?”张翼闻言,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又默默地点了点头。赵灵影笑得更欢,忍不住损他一句:“别以为你了不起,那千金大小姐还不一定看得上你呢!还有就是,除了我,谁会看得上你呢?走吧,你陪我去看看灯会吧?”张翼听着,心中一暖,紧紧握住赵灵影的手,两人就这样手挽手向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