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毛太贵了,你想挣钱,我也想挣钱,你不能一点利润都不给我留啊,再说了,六毛钱,我不得赔死。”
“经理,六毛钱进七毛钱出,一毛钱不少了。”
“账不是这么算的,我得把肉过了明路,才能卖出去把,我去找个村长开个证明信,不能让人家白担风险吧,你不给人家点好处,人家凭什么给你开证明,这里面得让出一毛钱去,这饭店上上下下小二十号人,我得让他们闭嘴吧,这不也是钱吗,算下了,我挣不了几个。”
“那我去找个村长开个证明,公对公卖给你,挣七毛不好吗,干嘛还让你这么为难。”
“行啊,你肉先放我这里,你去开证明,到时候咱们再算账就行啊。公账我挣名,私账我挣利,我都不亏,但是你知道找谁开证明吗,你就算是给钱,人家就一定敢给你开吗,万一把你给举报了,可就不是这几十块钱的事了,说不定就是几十年,你说是吧。再说了,人家村里也得给村里其他人说好了,都得沾点水,要不万一有个举报的,你说是吧!”
“那你……”
“你没这门路,我有啊,我在这一片也算是盘踞了小三十年了,从我十三在这家店里当送饭的小伙计一直干到店里的大掌柜,今年我都四十二了,什么人不知道,什么人没见过,再说了,这门路,不能可着一家薅,得换着来,一个村子天天抓野猪也不像话不是,哪个村子好办事我是门清。”
“那咱们两个开了证明,走公账入库,也不用管这上上下下二十号人了,不就行了。”
“兄弟,你还是年轻啊,几个村子都让你送肉,你是哪个村子的,再说了,大家都在这一行摸爬滚打了小几十年了,这野猪肉和养的家猪肉我们是分的清的,小兄弟,在山里偷着开猪圈了吧。”这个经理虽然语气是疑问,但是话里的笃定是非常坚决的。
“叔,厉害,厉害,五毛钱,咱们交个朋友。”
“四毛,再高了我真的赚不到什么了,就店里这些人,一般的,你不得给个一块钱,后厨那可都是大爷,得给两块,要不人家觉得我不重视他们,万一再给捅了,咱们就麻烦了,这不就得三十块钱。人家村里,你意思意思,也得五十块钱吧,说不好还得更多。我这一斤才挣五分钱,我冒这么大风险,赚十五块钱,可不算多了,我这也是为了求名,懂不懂。你要是送到别的地方去,别说敢不敢要,就算是敢要,也到不了这个价,不是谁都跟我似的人头这么熟。”
“行,叔,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四毛就四毛,我吃点亏,都有进项,才是正道。”
“行,我过会安排过称,咱们一手钱,一手货,钱货两讫,下次再见。”
“行。”
“我说小兄弟,你这在山里偷着养也不是个事儿啊,就你说的现在活毛都三毛八了,在我这净肉才四毛,都算高价了,你这养的赔钱啊。”
“谢谢叔了,我这虽然不是什么野猪,但也不是养的,我找了个风水宝地,这猪他跑不出去,只管去抓就行。四毛挣得少了点,但是也不是没得挣,就是变成挣个辛苦钱了。”
很快,这经理,组织过称,三百五十八斤,凑个整三百六,144块钱,就这么进了王楸的兜,原本还想着带一头回去刷刷名声来着,但是看这阵势,不行啊,万一街道也要证明呢,那些贫困家庭,对不起了,真不是我王楸不惦念着你们,实在是规矩太严啊。
等王楸走了,经理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空白介绍信来,“没有那份金刚钻,我敢揽这瓷器活吗,就是这五十块钱,下午就得给送过去,再让他帮忙联系联系其他村子,多弄几张。”钱上,这个经理也没有糊弄王楸,十五块钱,真的不少了,再多了,下边该有意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