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怎么可能不找,我们当时连媳妇都给他定了,我们把他养到十二三岁,就这么被人拐走了,他妈都差点哭死,可惜那会兵荒马乱的,我们也不敢往远的地方找。领导,你走南闯北的见识多,要是到了别的地方,你给多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过得好,你就给寄个信回来,认不认我这个爹不要紧,只要知道还活着就行。要是过得不好,还麻烦你给他说一声,他家在这,家里人都等着他回家呢。”找,他们自然是要找的,毕竟这么大一个劳力呢,而且还能给他哥换媳妇,孙大民可不想听主家的安排娶一个傻子。
孙卫东他爹,边哭边说,看的王楸,心里也一阵酸的慌,这真是好爹啊,比他家里都强一点。真就是那首歌,如果你正遭受不幸,请你告诉我,如果你感到幸福,请你忘记我。这亲生父母可不知道比那些朋友高了几个等级了。就在王楸还在内心感慨的时候,孙卫东他爹居然要给王楸下跪,慌得王楸赶紧把人搀住。
“领导,我也知道这事有点难为人,但是我这也是没办法了,也不用你刻意去找,你到了新地方,打听一下就行。”然后攥了一下拳头,“领导,你要是答应了,我给你立长生牌位。”这个承诺不可谓不重,这个时候长生牌位妥妥的要被处罚的东西,他都拿出来了。
你要说为什么孙父这么讲究,在这里胡说八道的,原因就是他们名存实亡的大队制度,他们的大队制度名存实亡,实际上并不是因为三自一包可以提升产量,而纯粹就是,这种讲究集体,讲究奉献的集体模式不适合这个地方,这里的人拧不到一起去,集体劳作,总有些人整天算计着偷奸耍滑,今天只要我少干一点,我就赚了,执行三自一包,他们能增产的原因是,他们执行大队模式,产量太低。真要说产量,集体主义,其实还更高一点。
去年虽然经历了大整改,但是实际上,他们今年还是执行的分地模式,只是披了一层工分制的皮。但是王楸不是上面派下来的嘛,谁知道他是干嘛的,所以公社里直接就下了文件,大家一定要谨言慎行,说话往圆全了说,都说好话,谁要是漏了陷,让领导发现了问题,那么等领导走后,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王楸考虑再三,觉得还是要再打听一下比较好,万一眼前这人说的是谎话呢,至于孙卫东的意见,他根本没有考虑过,尤其是为啥孙卫东从来不提回来的事,其实很简单,孙卫东早就忘了自己是哪里人了,原来的孙三民,在家连村里都没出过,这一趟远门是碰上哪趟车就坐哪一趟,就知道一个村名,上哪找去。孙卫东是这么个情况,他也就是这么说的,所以王楸就误会成了,孙卫东想回家看看,但是不知道家在哪了。就是那句话,养儿方知父母恩,他没孩子的时候,作为一个穿越者,巴不得离他爹妈越远越好,但是他现在有了孩子,反倒是隔三差五的就会给家里写封信,寄点东西回去。推己及人,想必,孙卫东应该也是一样的。
说真的,这一次的支农,王楸过得异常艰苦,他这一次支农的主题是,参加农业生产,进行扫盲教育,组织社教活动。前面两者还好,他还能勉强坚持,但是这个社教活动,可就要了他的命了,社教没有教材,只有一个提纲,所以组织者需要自己备课,自己组织内容,可是问题是王楸现在的人生观,价值观是上辈子形成的,不客气说,是在所谓的自由平等的普世价值下建立的,和现在的社教主题,不能说格格不入吧,也差不多了,总之他组织的社教活动,特别受当地人的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