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后,刘海中专门交代自己小儿子,盯着点,看看今天赵芹回不回家,他有事找她。最近厂里虽然很乱,但是不忙,所以赵芹回家的次数比较多,但是今天红星厂出了这么大乱子,赵芹亲自通过广播站,再一次重申了厂里的决定,并且再一次强调了,必要惹事,否则必然重罚,当然,也不能只给棒子,不给甜枣,赵芹也承诺了,今年的双过半福利,一定让大家满意。居然有人问我啥叫双过半,我的天,一年时间过半,任务量过半,都完成了,就叫双过半。
这一天,赵芹回来的时间特别晚,本身就在厂里忙了一会,出来之后又懒得做饭,去公社食堂吃了一顿,回家的时候,天都要黑了,这可是六月份。刘光福在门口等的都快睡着了,要不是顾及自家老父亲手里那炽热的父爱,早就回家睡觉去了,一看赵芹回来了,连招呼都不打,站起来就往回跑,吓了赵芹一跳,看清是刘光福之后,才自言自语说,“这孩子,年纪不小了,毛毛慌慌的,我有那么吓人吗?”
回到家,稍微收拾了一下,就看见刘海中带着媳妇,拎着东西进门了,他手里可是好东西,四两茶叶,今天他的车间主任送给他的,就是为了表示感谢。但是今天太晚了,两个人也没太多寒暄,只是闲聊了几句,刘海中就直奔主题了,“赵厂长,我就想问问,就现在厂里这波风浪,你怎么看的。”
“不用这么含蓄,这件事,我们也商量过了,这一次就是一次名左实右的示范,就是披着shzy的皮,行zbzy的实,是对GM的一次背叛。怎么,二大爷这次当选车间主任了?”
“哪能啊,我原来也是有这个想法的,和大院里聊了聊之后,知道你们这边的态度,我就觉得这件事不对,虽然我文化水平低,不能和你们一样总结的这么好,但是我也觉得这事有问题,没参加,我们车间主任还是原来那个,没变。”
“没变不就行吗,自己好好的工作,提升自己,多读书,多看报,以后自然就有合适的机会,这事和你又没啥关系。”
“我就想问问,过两天不是要我们这些代表去选厂长副厂长什么的嘛,我这有点拿不准主意,想问问你,应该怎么办。”实际上,刘海中根本就没有放下当官的执念,否则他根本就不需要关心这个问题,因为这问题就涉及站队。
“这个问题,看你怎么办,你要是想表现一下呢,你就去打听一下,这一次新选出来的代表,都是些什么人,是通过这次闹事上位的,还是原有的代表。如果原有的代表多,那你就选原来那些人,这些人留任的可能性很大,如果新人多,你完全可以在会上痛斥大家说这个会本身就不合规,但是你可别说左右之类的话。”
“这,有没有简单一点的办法。”新人多还是老人多,刘海中已经很清楚了,只有他们几个高级工还在,剩下的,基本全都是新人,但是在会上痛斥厉害,他是真没这个胆子,所以想要一个简单一点的办法。“真上了会,我怕我说不出话来。”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拒绝参会,会议是允许差额的,你别管是什么理由,生病都行,别去了,当然你也可以稍微放放风,说厂长副厂长都是上级经过多方面考量安排的,开这种会就是对上级的不信任。会上说话你不敢,私底下和徒弟工友什么的说话总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