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之后,天渐渐变短。
今儿天气还有些阴沉,下午四点之后,天色就已经擦黑。
聋老太太陪着何雨柱,在协和医院煎熬了两天一宿,早就撑不住了。
望着窗外地天色,叹了口气。
“柱子,明个儿奶奶再来看你……”
中午,易中海走后,聋老太太“借”给何雨柱100元钱,这让他不再担心以后在医院的生活。
因此,有没有人来医院看他,并不是很重要。
于是满不在乎的跟聋老太太说道。
“奶奶,您甭担心我,您身体也不好,不用天天来看我。”
聋老太太就是要趁这段时间,好好跟何雨柱培养感情呢,怎么可能不管不问。
那100块钱岂不是白“借”了?
“你说什么?奶奶听不见……。你好好养着,奶奶回去了。”
聋老太太离开时,天已经快黑了,估摸着时间,应该是四点半左右。
协和医院到南锣鼓巷95号,有7里地的路程,对于聋老太太来说,想走着回去并不现实,尤其是冬天的傍晚。
好在刚走到协和医院站,就有公交车驶来。
从帕子里掏出三分钱毛票,她颤巍巍的挤上公交。
看着车窗外远去的背景,聋老太太浑浊的思绪,随着那熟悉的街头巷尾,慢慢拉长。
而她恍惚间回到了14岁刚进入王府那会儿。
何显宗——。
那个消失在时间长河里,又深深埋在心底的一个“普通”名字。
“世上再无何显宗,无人再爱龙翠兰……”
但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一段孽缘,否则又哪来的“何大清”呢?
等浑浊的思绪回归,聋老太太吐了一口浊气。
等再看车窗外时,发现已经快到“大佛寺”了,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
这时,公交车内纷乱的议论声传入聋老太太的耳中,也不聋了。
细碎的声音,听得真切。
“我去——,听说了吗?街道办,那个王主任,今儿让人给拿刀捅了!可严重了,差那么点就一命呜呼了,想着都瘆得慌。”
“嗐!您说这个?要我说呀,这王主任还算是幸运呢……我可听说了,被捅的可是两个妇女,除了王主任,另一个怕不是已经凉透了,这找谁说理去?”
“还不是遇见了我们职工医院的林医师,要不然,那两个女的都得凉,现在好歹还救回来一个。当时您是没看到,我们林主任那一手金针使得,那叫一个出神入化。”
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是职工医院中医科的护士,今天正巧休息,逛百货大楼时远远的看见过林平安,只是没勇气上前打招呼。
不过林主任救人时的风姿,深深的刻印在她青春悸动的心里。
说起职工医院的林平安,半个公交的人差不多都能说上两句。
毕竟林平安最近风头太盛,已经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就在这时,一声急切地询问打断了群众的议论。
“你们说的王主任,是不是叫王秋萍?南锣鼓巷街道办的办事主任?”
说话的青年,一身中山装,夹着公文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感觉像是位领导。
虽然问地很奇怪,不过还是有热心的大妈回应道。
“没错,就是她……,小伙子,您这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青年一拍大腿。
“坏了——,那是我二姨,亲二姨。”
这话一出,周围的群众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说话的青年。
他叫刘东旭,是城南纺织厂的车间组长,自从饥荒结束,纺织厂的订单飞上天,忙的都脚打后脑勺了,还真没注意车间的言论。
也兴许,消息没传到城南。
他对象李荷花是机修厂的工人,距离南锣鼓巷不远。
工作一年多了,也没分到房子。
这次回南锣鼓巷,就是想问问他二姨,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却怎么也没想到,事情没办呢,噩耗倒是先来了。
这下,刘东旭急了,慌忙继续问道。
“那我二姨现在怎么样了?在哪家医院?我……!”
都到了这时候,也没人再用揶揄的眼光再看他,纷纷给安慰起刘东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