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街灯,在阴沉的空气中,显得乌漆漆的。
像是艺术家在墙上随意的涂鸦。
钟离茜的手电筒,跟着自行车的颠簸。
前头的圆形“光圈”像是个跳动的大皮球。
阴雨的天气,总让人快乐不起来,因此一路无话。
路过95号院子的时候,阎阜贵站在门楼子的街灯下,眉头皱起,好像是在等谁。
直到林平安的自行车靠近,阎阜贵才从街灯的“光韵”里走出来。
“平安,您回来了!现在方便吗?三大爷找您有点事!”
林平安瞧见阎阜贵的时,心里登时就明白过来,暗道。
“肯定是为了房子的事!”
果不其然,阎阜贵一路跟着自行车就来到林平安小院子的门口。
林平安有些不悦,没停车不就已经表明意思了吗?怎么还跟过来了呢?难道堂堂人民教师,也不懂得人情世故?没好气道。
“阎老师,现在都这么晚了,什么事明儿个再说,您回吧!”
阎阜贵在门楼子那边儿等了一下午,怎么可能被一句话打发?
舔着个脸,满脸堆笑道。
“没什么大事,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就两句话!”
林平安心里正烦着呢,直接抽了阎阜贵一个大鼻兜。
“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滚一边儿去。”
阎阜贵惊呆了,不敢置信的指着林平安,仿佛以前不认识林平安一般。
“你……”
林平安怒目一瞪。
“滚……”
原本想要爆发的阎阜贵瞬间哑火,一脸贱笑。
“好嘞——。”
等阎阜贵灰溜溜的离开,林平安继续推着自行车往小院子进,根本没把阎阜贵当回事儿。
再也忍不住的钟离茜不禁问道。
“老公,你……,您怎么直接打人?还不清楚什么事呢?”
林平安撇了撇嘴,不屑道。
“就您那破房子的事儿呗!甭理会。”
说完自顾自的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这可把钟离茜惊呆了,甚至怀疑林平安换人了。
平时不都是很和气的吗?
吃火药了?
可不是换人了吗?自从在李长庚家里说出“手握三尺剑,生而当杀人”时,他就发现,隐隐有一股戾气透胸而出,直插霄汉。
既然,国不予我,又凭什么守着所谓的道德?
阎阜贵夹着尾巴回到家,就气的跳脚。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三大妈正坐在床头,缝补着衣服,看见阎阜贵气急败坏的样子,也停下手里的活,不明所以的问道。
“老阎,您这是怎么了?谁给您气的?”
阎阜贵越想越气,愤怒的一拍桌子。
“还能有谁?隔壁的林平安!竟然让我‘滚’,我阎阜贵活这么大岁数,一生都在教书育人,从未见过如此不懂礼数之人。彼其娘之!彼其娘之!彼其娘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