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也看不见沈勃的身影,随侍一旁的平公公这才走到燕北臣身后,燕北臣冷笑一声,“若是老侯爷看到沈家这般模样,不知道会不会恨自己死早了。”
“那必是会的,武定侯府从前妻妾不分,如今的郎君娘子们没个正形,只是殿下对他家二郎很是亲近。”
听平公公提起燕琼,燕北臣脸上才浮现出真切的笑容来,他笑着无奈地摇头,“阿鸦说这孩子倔得很,更何况沈二郎还救了她一次,随她去,左不过还有我在,还怕她能吃什么亏?”
“这画你拿去国公府,亲手给阿琼,看她是否喜欢。”
平公公甩着佛尘称“喏”,走到矮几前,把画给收好放到一边的长匣子里,“殿下看了这画,那肯定得意极了,真可惜老奴没见到殿下惩戒人的威风模样。”
燕北臣笑着伸手点点平公公,“以后自然有你看的时候。”
“等娘娘和两位殿下进宫了,老奴天天都能看。”平公公说得一副陶醉模样。
“去一边去,要看也是朕看。”燕北臣皱眉驱赶平公公,可脸上还带着笑。
平公公从燕北臣还小的时候就伺候着,明白跟主子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拿捏住度,偶尔说些逗趣的话,燕北臣也不会生气。
平公公正要告退,雍泉宫外的守宫宦官唱报道:“大公主拜!”
他瞅了一眼燕北臣,果然陛下脸上的笑立刻消失不见了,眉头那是真的锁得紧。
“不见。”燕北臣皱着眉又坐回矮榻上,可又一会,他看着殿门说道:“宣吧。”
守在殿里的守门宦官高声唱报:“宣!”
殿门打开时,平公公也躬身告退,他和进来的大公主迎面碰上,躬身行礼后复往外走,一身红衣的大公主看到他只是微顿,并不停留地径直去了正殿。
平公公摇摇头,甩着佛尘离开宫里去了柱国公府。
不出平公公所料,燕琼看到燕北臣的画,那表情得意的样子,她举着画先去了谢雅那边炫耀,又去腻着燕瑁,非要燕瑁说她厉害,还攀到谢康的背上,要谢康好好看画来夸她勇敢,最后还跑到柱国公夫妇那里展示画卷,听了柱国公夫妇两好一顿夸,这才心满意足地让翠竹把画收起来,再去武定侯府的时候带给观音哥哥看。
“大舅舅什么时候回来啊?”燕琼玩了会儿,又念叨谢安。
“哎,从前可从来没听到阿琼这样念叨我。”谢康捉住燕琼搂在怀里捏她的脸。
“那是因为,三舅舅是三舅舅,大舅舅以后还要是我的老师,我这是尊师重道!”燕琼鄙视地看了一眼谢康,“三舅舅,你不懂。”
燕瑁在旁边首先就被燕琼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他捧着肚子对燕琼说:“阿琼,你又乱用成语。”
“我说是就是!我一直想大舅舅,不就是尊师重道吗?”燕琼不服气地跳下地,站在燕瑁跟前挥手,“我是公主,我说了算!”
“好好好,你是公主,你说了算,哈哈哈!”燕瑁还是笑,气得燕琼要掐他的脸,燕瑁躲开她往外面跑,燕琼就要追他,两人跑着跑着就都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