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院的库房说是库房,其实就是一个空房室当做的库房,门窗处都堆积了好些灰,可见平时确实没什么人看守。
袁乐手有些抖地把钥匙插进钥匙孔,年久失修的门吱呀一声朝里打开,袁乐匆匆扫一眼库房,里面值钱的东西却没有多少,他冷哼一声,二郎君果然是个没娘的,没人给他存些私房,这些小玩意就觉得值钱。
他找了一圈终于在角落找到了一个红木箱子,那箱子都没有上锁,旁边摆着有个刻着御赐的同样的红木箱子,袁乐用脚尖轻踢了那箱子几脚,心中不屑,御赐的东西他在世子那处是见过许多的,大多是侯爷收到直接给了世子,这二郎君却才一箱。
不过他没时间多去探究其他的,只掀开那个没上锁的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箱金块,每一块金块都是同等大小,像是小砖头那样大。袁乐拿起一块在手上掂了掂,一下拿了五块装在衣衫内衬里,关上箱子推到了库房最里面用帘子挡着。
再出库房时,他虽然一扫之前的急躁忧愁,可偷拿了金块还是紧张的,畏畏缩缩地只想快些跑走,以至于根本没发现原本无风吹过的枝叶,在他经过时抖动了几下。
袁乐再踱步到院子里时与跟大夫一起进来的金汉碰上,他像是没看见金汉似的,仰起头走过去,却被金汉身旁的大夫撞了一下,他忙扶住胸口,感受到金块还在,也没找大夫歪缠,快速地去了侧房。
等到了袁乐的下值时间,他总算是能踏实回家了。
回了家,那些赌坊的打手看到他直接给出一块金块,态度马上大变,把他和他的儿子奉在上座,捏肩捶腿不在话下,走前还招呼袁乐和袁郎君多来关照生意。
虽然袁乐装大爷模样,可他在打手们走后,还是自己收拾出一把戒尺,追着儿子狠狠打了一顿,让他保证再也不去赌。
到了傍晚,金汉悄悄趁院中无人时进到了沈铮的卧房,把怀中兜着的五块金块给沈铮,对沈铮说:“赌坊的人拿到金块了。”
“明日再去街边找个人,最好是赌坊里的,让他找到袁乐的儿子,跟他说他阿耶手上还有四个金块。”
金汉不知道沈铮为何这样做,可他只知道沈铮最近给了很多银钱他,让他找些能人,今日来的那个大夫根本就不是之前为他看胳膊伤口的大夫,而是沈铮让他在裕华街上找的一个常年偷鸡摸狗,很会顺别人财物的盗手装的。
没想到这人还真有些真本事,能在瞬间扒出袁乐内衫里的金块,还能把另外准备的金块再放进去,手法之迅速,不是提前布置的人,根本想不到。
“明日,我想个法子出府一趟,你同我一起,今日早些去歇着吧。”沈铮交代完后,就让金汉下去了。
他看着桌案上的金块在夜晚的烛光中泛着淡淡的黄晕,他随手将金块投掷在了内室的地砖下,再抬起身时顺势吹熄了蜡烛。
这日的晚上,柱国公世子谢安终于带着夫人和孩子们回府了。
最开心的莫过于是燕琼了,燕琼像只快乐的小雏鸟朝谢安跑过去,谢安张开双臂把她抱起来,爱怜地摸了她好几下头。
“大舅舅,你怎么现在才回啊?我给你带的花都枯死了。”
谢安朗声笑着,对世子夫人吴氏说:“还是侄女最惦记我,还知道给我带花观赏。”
吴氏也伸手摸摸燕琼的小脸蛋,假意难过,“小阿琼心里只有舅舅,没有舅母,哎,我也好想要花观赏观赏。”
燕琼又要去哄舅母,“舅母,你也有的呀,你和舅舅都有,还有表兄和表姊们都有的,在你们房里插得好好的呢!”
站地下的谢家小郎君和小女娘听到自己也有,也都围着燕琼,你一句我一句的夸燕琼真是个好女娘,出去玩耍也记得给家里带好看的花。
燕琼被夸得飘飘然,不过马上她就记起自己要做的事,他搂着谢安的脖子,跟他悄声说:“大舅舅,我跟你说个悄悄话。”
谢安兜着她往上托住,也学她悄声说:“那阿琼说给舅舅听听,看是个什么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