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燕琼问了谢雅谄媚是什么意思后,整个晚膳都没有理燕北臣,到了每日睡前讲小故事的时间,燕琼直接带着翠竹回了偏殿,自己吹熄了烛台睡觉。
“阿琼怎么生我的气了?”燕北臣和谢雅睡下后,搂着谢雅问道。
谢雅掐了他的胳膊一下,“还不是你,跟个孩子计较,沈二郎才多少岁,能知道巴结讨好小娘子吗?非要在阿琼面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阿琼聪明的紧,你这不是当着阿琼的面在说她好友的坏话吗?”
燕北臣觉得冤枉,“我一进阿琼的内室就看沈二郎和阿琼离得极近,阿琼小,被蛊惑了怎么办?男女授受不亲!”
谢雅无语,“你也知道阿琼小,现在到了提男女授受不亲的年纪吗?再说娴清堂里没有多少女娘,她能玩得来的也只有遥儿和沈二郎,难道你还真不让阿琼交朋友了?”
“那也要跟女娘们玩耍,不能整天跟个小郎在一处,成什么样子?”燕北臣还是看不惯燕琼和别个小郎君亲近。
谢雅懒得理他了,“随你,你要是真能让阿琼把沈二郎抛到脑后去,那陛下你就是最厉害的。”
要说谁是这世上最了解燕琼的人,谢雅说自己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燕琼是个十分喜爱美好事物的人,她从前要翠竹伺候,就是因为翠竹是谢雅所有的婢女中颜色最好的,她还是个极其长情且会反哺的孩子,只要是自己喜欢用的东西,就算是旧了,她从来都不允许扔掉,要好好收到箱子里,对她好的人,不管是亲人还是下人,她都能给人反馈。
恰好沈铮这两样都占了,长得好,对她好。
所以谢雅知道燕琼喜爱找沈铮作伴,就没有阻止过。人情冷暖,是非好坏,只有燕琼自己从小去接触,去学习,才能真的知晓。
况且,她对沈铮的印象也很好,燕琼除了有家人亲人们疼,再多个人疼爱她,又如何呢?
燕北臣见谢雅翻身不理自己,拱到她身后将她抱住,头埋在谢雅的脖子里,暗自想着,他过几日一定要把娴清堂给放开,选些六品以上官员家的嫡女去读书,他就不信他家阿琼找不到性情脾气好的女娘做玩伴,早晚要把那个沈二郎给忘了!
沈铮回到武定侯府,先是被老夫人周氏招到松鹤院问进学的事,有没有碰见陛下和娘娘,他只说太学殿离前殿和椒房殿都不算近,碰不到。
周氏听了很是失望,又问他有没有习武,他只说手不能得力,学不了,周氏这才放他回去。
可紧接着沈勃又喊他过去前院的书房。
书房里沈铭也在。
“阿耶安康,大兄安康。”沈铮按例行礼。
沈勃示意他走近些,沈铭则笑眯眯地问他:“二郎,今日回府怎晚了些时辰?”说着沈铭的眸子隐晦地将沈铮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如若沈铮只是个八岁孩童自然察觉不到,可如今他的芯子是重生的,感官很是敏锐,感受到沈铭眼神中的毒意,他微皱眉说:“今日头有些晕,胸口喘不过气,在太学殿里歇了会才回府。”
他说完后,状作不适,低头用袖捂住口鼻,双眼极快地扫了一眼沈铭,果然沈铭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沉静中带着某些势在必得。
也就是说他刚刚说的话,是让沈铭心下满意的。
沈铮琢磨沈铭的时候,沈铭也在琢磨沈铮。
今日是沈铮去太学殿进学的第五日,如果沈铮每日都食用了饭食,那么今日确实是会有这个症状了。
“你在太学殿里好些念书,但也不要太操劳,你身子不好,手也不宜使力,武课能推则推,身体养好了再说。”沈勃好似在关心他的身体,可话里话外还是叫他不要学武。
他习武果真是侯府的禁忌吗?上辈子和这辈子都让周氏和沈勃这样忌惮?
有趣极了。
沈铮掩在衣袖下的嘴角勾起,他偏要反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