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周氏手抖得十分厉害,可也稳住心神去探沈铭的鼻息,能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后,心下一松,跌坐在沈铭的床榻前,眼里忍不住流出大滴大滴的泪。
小周氏忙去扶她,却被暴怒的周氏提手就是两个巴掌扇倒在地,这两巴掌周氏用了十成力,小周氏被扇得耳中嗡响,脸立马肿得极高。
“你!你个坏家的根!”周氏指着小周氏怒骂:“我的铭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给他陪葬!侯府容不下你!”
小周氏被打了,当然委屈,心里气急,“阿姑好不讲理,我怎么知道那秋环会对世子动手?”
周氏见她还敢反驳,气得抬手指她,“你不知道?如果你知道的话我的铭儿是不是已经被那小贱人给掐死了?”
一直沉默的沈勃这时开口,“阿娘,现在救铭儿为重,其他的后面再说。”
“大夫请了吗?”沈勃问跪在一边的钱新。
钱新忙跪地说:“大夫请了,还未到。”
“拿上我的牌子,去宫里请太医令来,骑马去,要快!”沈勃解开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定侯爷的身份玉牌交给钱新,钱新拿着极快速地出了院子。
“世子夫人呢?”沈勃到了沈铭的婚房后,一直没看到周芬云的身影。
老夫人这时也止住哭,要招来周芬云的傅母和婢女,可左右找也找不到人,让自己的婢女在屋里屋外去找,结果伺候的人没找到,找到了被敲晕绑在床榻后面的周芬云。
新婚之夜,新娘被脱了婚服绑在床榻后,新郎被害昏死在床榻上,好好的喜事差点要变成丧事。
周氏气不打一处来,恨不能把跪坐在地上的小周氏给生吞活剥了。
小周氏被她死死瞪着,不敢动,只是心里咒骂沈铭是个没用的东西,还能被个女娘给害了。
而院子里死不瞑目的秋环,早就被人拖着脚甩到板车上准备运到乱葬岗去。
沈铮送燕琼上回宫的马车,嘱咐小宦官伺候好,又把金汉给派去,叮嘱金汉要亲眼看到燕琼的马车进入宫门再回来回禀。
将燕琼送走后,他转身看到上另一辆马车的燕莹,燕莹见他望过来,心下一紧,还来不及说话,只见他朝自己点头后,就带着仆从进了武定侯府。
“罢了,快些回宫吧。”燕莹小声地对宫女说,宫女点头示意驾车的小宦官启程。
沈铮进去侯府后,本想回清风院,可还是转身朝沈铭的院子拐去。
靠近沈铭院子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小厮推着板车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他只能看到小厮的背影和板车上垂下来的一只带血的手。
沈铮朝一边的阿大歪头,眼睛还是看向小厮离开的方向,阿大心领神会地跟上去,他这才踏进沈铭的院子。
院子里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和污秽物,一大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沈铮皱眉向院子里的正院走去,正院外跪了一地的下人,他刚靠近门口,就听到屋里传出来太医的声音:
“侯爷,世子身上的匕首未被挤压,也没扎在要害处,这伤不至于有性命之忧,肩膀上的伤口看着深,却也能治,只是世子体内有毒,且不止一种,恕老朽不知是哪两种毒,世子能不能醒过来,一切都要看世子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