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个女娘挂在嘴边的沈铮和燕珏,两人都跟在燕瑁身后,骑着马在后山的空地处驰骋。
到了山脚下,郎君们纷纷下马,背后背上箭筒朝林中走去。
燕珏摸着自己的屁股,将手往沈铮的肩上一搭,嘴里抱怨:
“观音郎,你只知道对昭阳好,那样的神驹你给她,也不知道跟我们兄弟两弄两匹过来,刚刚骑马屁股疼得厉害。”
他说着用下巴点点走在前面的燕瑁。
沈铮扭头,脸上带笑地说:“殿下,你多练骑射,自然不会疼。”
这笑让燕珏都忍不住晃神。
长到十七岁的沈铮,比小时还要丰神俊逸。
他一头青丝如墨,不像其他郎君喜欢戴金冠,常常一根白玉发簪戴在脑后,眉似刀锋斜飞,眉心处的红痣熠熠生辉,一双眼尾飞扬的深邃大眼平静柔和,高挺的鼻梁下是含笑带翘的红唇。
他含笑垂眼看人的样子有时真让人恍惚,好像被肃穆的观音望着。
可他偏偏丝毫不女气,盖因他长得高,肩还宽,腿也长,穿着衣袍笔挺站着好似远山山岳。
他背着箭筒,手拿破云箭往林里走去,不管燕珏在他身后嘀咕:“一个郎君长这么出色做什么,一点都没有男子气概。”
走到林中,穿着太子常服的燕瑁对沈铮说:“铮郎,我们分头行动,看谁能先猎到火狐。”
太子也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他和燕琼是一胎双生的龙凤胎,就算平日里严肃不苟言笑,可也会有像燕琼一样孩子气的时候。
沈铮极知道要如何同燕琼相处,自然也能知道与燕瑁相处的奥义,那就是当被这两人归类为自己人的时候,过于讲客气反而会感情淡薄。
“那铮先走一步。”沈铮说罢转身朝右边林子里走。
燕瑁眼里带着斗志往左边林子里走。
谢家的两位郎君自然是跟随燕瑁朝左走去,燕珏是太子弟弟的跟屁虫,也跟着燕瑁,长平侯家的郎君从小做燕珏的伴读,伴随燕珏左右,也往左边走去。
也就是说沈铮要一人同五人竞争。
沈铮无奈摇头,太子殿下淘气起来跟昭阳殿下是一模一样的。
大热天要来山林间猎狐,清凉台后山上哪有什么火狐,去年的狐狸估摸着都是从别的山头跑来的。
沈铮缓步走在林中,突然前面窜出来一只尾巴蓬松的扫尾子。
它向沈铮张望几眼朝前面跑去,沈铮想着没有狐狸,猎一只大尾巴松鼠给燕琼也不错,所以抬脚往扫尾子消失的方向走去。
他脑海里已经开始预想怎么能不伤害扫尾子而捉到它,却没想到穿过树林,刚刚那只尾巴蓬松的扫尾子被个小的捕兽夹给夹住了,前肢还在地上划拉。
沈铮叹息一声,这样好看的一只扫尾子,估计是难活了。
他本想过去将它从捕兽夹里放出来,可听到有人脚步极快地过来,他闪身躲到粗壮的那棵树后面,刚停下脚步,就听到人的声音传来。
“终于把你给逮到了,看你还怎么溜到我那里偷吃东西。”
一个穿着红色纱裙的女娘走到捕兽夹前蹲下,用手指戳扫尾子蔫蔫的头说:
“我看你也活不成了,那我还是将你放了吧,想着往后没你溜我卧房去,我也怪无趣的。”
她正准备将捕兽夹掰开,却突然感觉身后有沉重的不像是人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