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这夜的月光太醉人，还是站在月下的沈铮太惑人，燕莹第一次喊出了她在心里默念过无数次的话。

“观音哥哥，你喜欢昭阳妹妹吗？”

沈铮和燕莹同岁，不过沈铮要大她两个月，她和燕琼一样这样唤他也无可厚非，只是……

沈铮听二公主这样称呼自己，当下就紧皱眉头，眼里的神色也不再温柔。

在别的女娘口中听到这个称呼，他心里着实很不适，只有燕琼这样喊他，他才觉得就应该如此。

“二公主，这是我与昭阳殿下之间的事，我想旁人并不需要知晓。”沈铮冷淡的开口。

燕莹看他这样冷漠，心下咻地一紧，嘴里小声呢喃道：“旁人……旁人……”

沈铮说完便走，可不知为何又回头，很轻柔地说：“我确实心悦昭阳殿下，在铮的心里她无人能及，也只有从她的口中喊出‘观音哥哥’这四个字，铮才觉得舒心。”

燕莹咬着下嘴唇抬头，泪水已经模糊了她的眼，她颤着声音说：“沈二郎，我从八岁在武定侯府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心悦你了，你与昭阳妹妹从小一起长大，或许你们只是兄妹情而已……你们只是误以为这样的依赖是男女之情呢？”

沈铮轻叹口气，想着平日里二公主同燕琼算是亲近，所以并没有因为她那讨人厌的最后一句话而翻脸。

“殿下你应该也看到了，兄妹之情的两人如何能亲吻彼此？”

他觉得也没必要再解释，只对燕莹说：“殿下，更深露重，还是早些回寝殿吧。”

沈铮说完便拿好夜明珠离开。

燕莹的脸色苍白，嘴唇抖得厉害，眼里的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她当然看到了，看到了夜色下沈铮和燕琼是怎样拥抱着亲吻的，她当然看到了燕琼的娇羞模样，还有沈铮的欲罢不能，她当然看到了燕琼和沈铮之间流露的他人不可触碰的壁垒。

正因为她看到了，她若不勇敢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和燕琼同为公主，心悦同一人，就因为她比燕琼晚出现，所以连沈铮的和颜悦色都不能有吗？

她的妒火在看到两人难舍难分亲吻时，已经灼灼燃烧起来，已然忘了她来荷花苑这边是为了把落下了的缎带拿给燕琼的。

可沈铮的话犹如冬日寒冰彻底浇熄她的心。

她不该有幻想，明明每日都能见到沈铮与燕琼亲密无间的样子，她怎么还要让自己陷入这样丢脸的地步。

嫉妒、不甘真的会让人难堪。

燕莹哭着跑回了寝殿，宫女们来不及请安，只看到她一晃而过的藕荷色宫裙。

进了内殿，她将伺候的宫女都挥手赶了下去，一个人趴在床榻上哭。

她的哭是幽怨又婉转的，跟哭起来的淑妃一样，任凭殿外的宫女们怎么敲内殿的门，她都不开。

还是她的大宫女害怕她出事，去了旁边的寝殿叫来淑妃娘娘，正巧三皇子燕珏也在。

最后还是燕珏将殿门一脚给炸开了。

两人奔进殿中，只见燕莹满脸泪痕的回头张望，淑妃顿时心揪，上前抱住燕莹，嘴里哀切地说：“莹儿，你是不是去找沈二郎了？你怎么跟母妃一样，爱慕上不该爱慕的人？”

燕珏刚接过宫女手中打湿了的帕子，准备给燕莹擦脸，他听到自己母妃这样说，手上的帕子都掉了。

“沈二郎？爱慕？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