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琼和沈铮双双站定,看向从花房走出来的人。
来人是沈锋,他一袭白衣,手拿折扇,身后跟着一个娇娇柔柔的女娘。
“拜见昭阳殿下,殿下安康。”沈锋和身后的女娘都给昭阳行礼。
燕琼没理两人,只是回头对沈铮说:“观音哥哥,刚刚那个婢女拖出去打板子,花房有人,却说没人,欺骗主子,不能留。”
沈铮对燕琼笑笑,喊了一声“阿大,去。”
一直在暗中的阿大出现,抱拳称“喏”就闪到了茶房里去。
沈锋还是第一次见沈铮的随从功夫好到可以当暗卫的程度,眼里淬着转瞬即逝的嫉恨,不过他表情变得很快,马上脸上带笑地对沈铮说:
“二兄,今日吃早膳怎么不见你,阿耶将几个将军校尉叫上府,给我引荐了一番,二兄若在,也可跟弟弟一起,如今大兄身子不行,侯府还需我们兄弟两齐心协力些。”
沈锋说这话无非是听到了刚刚沈铭的讽刺之语,想要试探一下沈铮。
再者武定侯府这样全府吃早膳的日子,从不会有人来叫沈铮,也是想显出沈锋自己被府上重视的地位。
沈铮对沈锋勾唇一笑,只淡淡说:“那恭喜三郎了。”语气里没有丝毫羡慕,很是平静。
站在一边的燕琼瞪了一眼沈锋,嘁一声:“不就是几个将军校尉,观音哥哥见得可不少,我外公大舅舅三舅舅哪个不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有什么可稀罕的,沈三郎你可真是少见多怪。”
沈锋从小就对燕琼发怵,现下被燕琼这样说也不敢反驳,倒是他身后的小娘子见沈锋被奚落,瞪起眼睛看沈铮。
盖因她不敢瞪燕琼,只敢对沈锋摆脸色。
燕琼眼尖,哼一声:“周家二娘子,你不知沈三郎和长平侯家的二娘有婚约吗?与一个有婚约的郎君相携赏花,你家里没教过你廉耻吗?”
周二娘什么时候被这样说教过,她每回来武定侯府,上上下下的人哪个不是将她当宝贝一样,再说了沈锋是她亲表兄,有何不能日日相见的。
她被燕琼说得是眼泪涟涟,沈锋心疼极了,可对面站着的是皇家公主,谁敢惹上。
沈锋拿出帕子给周二娘擦泪,一边擦一边说:“殿下见谅,我表妹她年纪还小,家中惯宠她,就会娇气些。”
燕琼看不惯这两人,也不想给自己添堵,拉着沈铮进了花房,吩咐跟着的风肆风悟将花房门守好,不准放不长眼的人进来。
晚夏的花房里,花的种类已经很多了,洁白的栀子花种在山茶花树旁,粉的山茶花花瓣落在栀子花周围。
燕琼和沈铮相携在花房里四处转悠,一圈走下来,燕琼头上簪了好几朵花,手里也捧了一大把。
“观音哥哥,明日宫里要办演武了,你会去吗?”燕琼问他。
沈铮昨日就从李墨那处知晓陛下点名要他参加,他想府里是不敢违背陛下的意思的。
“会。”沈铮笃定地说。
燕琼挥挥拳头,眯着眼睛说:“可惜观音哥哥你不能上去演武,不然一定可以把林傲给打得落花流水!”
“林傲如何了?”沈铮问她。
燕琼嘟着嘴巴,“还不是他小时候嘲笑我是个没阿耶的女娃娃,听我三舅舅说他现在是西北最年轻最骁勇的校尉,去年立功了,今年肯定会参加演武,我可不想看他风光!”
林傲……西北林副将的儿子。
一直到燕琼离开侯府,沈铮坐在清风院里,脑海里还在回想燕琼口中的林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