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臣和谢雅笑着对视一眼,两人走到窗边静静地瞧。
燕琼自己吊在铁架车上,顺着绳索的力道在天上滑动,她的腰挺得直直的,因为练过武,身子很轻巧地飞跃,一点不显沉重。
她宫裙外罩着的纱衣被她脱在高台上,手里拿着披帛往地上甩,披帛随着她的动作飘动。
地上的燕琢追着披帛到处跑,在他伸手要抓到眼前的披帛时,燕琼又将披帛往上提。
“阿姊,你慢点啊!我都要抓到了。”
燕琼清脆地笑声传遍大殿,“娘子们也跳起来吧,还记得从前祈天舞的舞阵吗?”
底下站着的舞娘和女娘们都纷纷归位,抛开燕璧这些时日改的祈天舞,又跳回从前和燕琼一起练的舞。
一时之间,燕琢眼都要看花了。
阿姊在半空中像仙女一样飞来飞去,地上的娘子们都舞姿优美,他在人群里穿梭,好不得意。
燕北臣和谢雅默默看了会,悄悄退出舞所,不去打扰里面欢乐的气氛。
“见了阿琼的笑脸,我是什么烦恼都没有了。”燕北臣对谢雅说,他停顿了下,又说道:“璧儿太逞强,爱计较,等她好了,我还是早些送她出降吧。”
在涉及到燕北臣其他儿女的事上,谢雅向来是不插手的,只在需要她出面或下懿旨的时候她再出力。
所以谢雅只笑笑,“三郎,你决定好了,需要我的时候我再出面。”
这日过后,祈天舞还是交给了燕琼领舞。
燕琼将燕璧改的舞阵全部废掉,直接回归了从前请大师算过的舞阵,只是她将风肆和风悟带来了。
风肆风悟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又会轻功,叫这两人与她一起跳飞天定会极美。
因着离祭衣节还只有九天,所以燕琼每日除了吃膳不在舞所,其他时候都在舞所练舞。
练舞的最后一日,铁架车被宦官们合力推到了工匠所去最终检查一次,加固后就会推到雍宫门外搭好的露台处。
工匠所里的匠人们连夜排查了好几遍,最后轮轴里绳索的检索是个老匠人进去的,他在里面捣鼓好后,慢慢走出来,将轮轴的铁门关好。
他的徒弟走过来,问他:“师傅,您这几日不是休息吗?怎么还来了所里。”
这老匠人露齿一笑,缺了颗上牙。
“年纪大了,哪坐得住,明日就是祭衣节,我想着今天铁架车肯定会送所里来,想来帮帮忙。”
徒弟扶着他往外走,“您啊就是操心,不知明日的祈天舞,大公主殿下能否顺利跳完了。”
毕竟前些日子,可总是见到有宦官来工匠所请匠人去舞所修铁架车,就连他师傅也被叫过一次。
不过还是他师傅手艺好,去过一次,再也没见宦官来过工匠所找人了。
老匠人听徒弟这样说,喑哑着嗓音说:“那要看大公主的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