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工匠所上下都惨淡一片,只因前一晚检修轮轴的老匠人吞金自尽了,只留下一封绝笔信,称他只以为领舞之人是大公主,没想到最终会是昭阳公主领舞,犯下大错,自绝而亡。
他在信中认下了谋害公主的罪名,好似这桩事件已经有了最终的判断。
燕北臣却不信。
他将御座上老匠人写的信挥到地上,冷笑着把茶盏狠狠掀下御案。
他身边伺候的宦官宫女都纷纷跪下,候在一边的谢安将地上的信拾起来,又看了一遍。
“他敢吗?谋害皇家公主,他敢吗?”燕北臣怒呵。
谢安将信放下,沉声道:“轮轴箱里的铁绳先是被捆在一处的,而在交缠之前,铁绳又被割断了,应该是二人所为。”
“其中一人是这老匠人,工匠所向来有匠人值守,割断铁绳的动静太大,而捆住铁绳却是只需要一人进轮轴箱检修就行。”
这个老匠人就是工匠所里最后一个进入轮轴箱的人。
谢安说的也能从老匠人的信中窥出。
他信中所写,因着他对祈天舞换了领舞一事并不知情,只是想教训大公主,让她在祈天舞上丢丑,这与捆住铁绳能佐证起来。
真正狠毒的割铁绳之人才是潜在暗处的危险。
“照说谋害他人之人是谁,只看最终从中得益的是谁,可如今看来,并无人获益,只能暗中调查了。”
谢安沉默一晌才说完。
燕北臣皱眉,揉着额角,“查!当然要查,一日查不出就查一月,一月查不出就查一年,这个人必要揪出来!”
而为了暗查,燕北臣对外宣称谋害公主之人就是工匠所的匠人,他家人被连累在市场就地斩首,整个工匠所的人全部换掉了,连祈天舞前一晚在宫门露台处轮值的右骑营的兵都全部被撤掉罚去了边境。
一场所谓的有意为之的意外,看似落下了帷幕,实则各方汹涌。
大公主燕璧睡在夕霜殿里,她整日都是哭,哭完就低声咒骂工匠所,咒骂燕琼。
而在她听郦郦说了燕琼领跳祈天舞的事故后,放声大笑起来,直到她因为用力笑而牵动了腰部,她感觉到有些疼痛,才停下来。
“谁让昭阳害我的,这下报应来了吧!哈哈哈哈!”
她见郦郦欲言又止的模样,问她:“还有什么要说的?是要给本公主说说昭阳差点死了有多狼狈吗?说说吧,本公主爱听。”
郦郦叹口气,小声说:“那自尽的老匠人以为是殿下您领舞才……”
“什么?!该死的老东西!这是恨本公主打他了!得亏不是我领舞,不然此刻生死都不知!”
燕璧这时候又不骂燕琼,改骂老匠人了。
本要进内殿看望她的燕玙,听燕璧又在暴躁,摇摇头先离开了夕霜殿。
大皇子燕瑫在祈天舞结束后,就回了府邸,大皇子妃还同他感叹,还好今日不是燕璧领舞,那惊吓可真骇人。
二皇子燕琅斜躺在自己的殿中,闭着眼歇息,嘴角有一丝很浅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