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不知何时,燕北臣已经站在了燕瑫的身后,看向燕瑫的眼神冷意盎然。
燕瑫听到身后响起燕北臣的声音,忙转身跪在地上,“儿臣请父皇安,父皇安康。”
燕北臣冷哼一声,见燕瑁要从御座上起身,对燕瑁说:“坐着。”
燕瑁挑眉,阿耶让他坐,他没有不坐的道理。
只是他将眼神转到燕瑫身上,果然见到燕瑫背对着御座的背影狠狠抖了一下。
燕瑫心里恼怒自己没沉住气,他不该被燕瑁坐在御座上批折子而震惊地昏了头,说出造反二字,毕竟刚刚殿中除了伺候燕瑁的平公公,还有伺候父皇的宏公公在......
燕北臣走到御座旁,将燕瑁带来的折子拿在手中,只随意瞧了一眼就放下了。
“大郎,你说说你是谁?”燕北臣在燕瑫身后沉声问。
燕瑫听燕北臣问话,又膝行几寸面对燕北臣而跪,低声回:“儿臣是父皇的儿子,大皇子燕瑫。”
“嗯。”燕北臣嗯一声,又指着燕瑁问他:“那他是谁?”
燕瑫抬头看向燕北臣指着的燕瑁,只见燕瑁嘴角带笑地撑着下巴看向自己。在他看来,燕瑁眼里的笑意是恶劣的、不屑的还有得意的。
燕瑫暗自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说出的话不带任何情绪,“皇弟是大雍的太子。”
“你既知道他是太子,就该知晓这御座他总有坐上的一天,你进来就斥责你的皇弟造反,朕问问你,你是何居心?”
燕北臣冰冷话犹如雪水打在燕瑫的心上,燕瑫这时才真的从心里那一丝侥幸中脱离出来,他完全明白了燕北臣对燕瑁非一般的宠爱。
父皇只将燕瑁当作自己的儿子,其他的皇子包括他,在父皇眼里只是儿臣,他的臣子罢了。
燕瑫眼珠急速转动,对上燕北臣的视线,复低下头,小心翼翼地说:“儿臣对太子弟弟绝无任何不满,只以为太子弟弟年幼懵懂在父皇不知的情况下坐上御座,只是一时情绪激荡,说错了话。”
“可儿臣也是心里为父皇为太子弟弟心急,没想到惹了父皇生气,都是儿臣的错,还请父皇责罚。”
燕瑫说完十分虔诚地对燕北臣一拜,躬身跪在地上。
燕北臣嗤一声,将之前放下的折子又拾起来,甩到了燕瑫的跟前,“折子朕看了,回去重写。”
燕北臣并未提及责罚一事,证明他给了燕瑫一个台阶,这事他姑且相信燕瑫说的,这事就算是过了。
燕瑫自然也明白,他拿了折子在手,向燕北臣告退:“多谢父皇,儿臣先退下了。”
他站起身,低着头往后退了三步,直到出了雍泉宫内殿的门,才转身离开。
燕瑫手里紧紧捏着折子,一直出了雍泉宫才无法再维持脸上的表情,一脸怒意的扭头看向雍泉宫的牌匾。
该死的燕瑁小儿,占了原本应该是他的太子之位,占了原本将来应该是他的宫殿,占了他父皇的宠爱!
他才是父皇的嫡长子,他明明该是风光无限的大皇子,可都是因为皇后和她儿女的出现,才使得他的阿娘无法进宫为妃,使得他这个嫡长子屈居工部当差!
燕瑫眼里的恨意根本掩藏不住,后槽牙咬得邦邦响。
今日他在燕瑁面前出得丑,丢得脸,他一定要还回来!
他狠狠甩着衣袖,沉着脚步往宫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