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周氏的话刚脱口,她就知道自己气急了,说错了话,可见沈铮没有特别的反应,才轻咳两声说:
“你下去吧,看在你今日没做背刺侯府,向着外人的事,饶你一回。”
她这是指沈铮知道周氏给昭阳公主下药,却没有往宫里报,直接回府来告知她与沈勃。
沈铮面无表情地转身,连行礼都未做。
“这!”老夫人周氏见他张狂的样子气得直捶胸,“一个个的都是乱家的根。”
沈勃一直到再也瞧不见沈铮的身影后,对周氏说:“阿娘,鲁氏后人可有回话?”
“画纸已送去了,今日下午沈勇传了信简回府,我一直未看,等着你回府再说。”
周氏说着就让老媪将信简拿过来递给沈勃,沈勃打开一目十行地看完,沉吟道:“鲁氏后人并不来安京,不过将解锁的方法已经画在纸上,沈勇两日后会归府。”
周氏点头,“二郎留不得了,他知晓的已经太多了。”特别是今日她将崔氏是用白绫自尽一事透露了出来,二郎一向像狼一样敏锐,或许心里留下了防备。
沈勃这次丝毫没有犹豫地“嗯”了一声,站起身说:“不早了,我不扰阿娘了,明日还要劳烦阿娘同我去长平侯府一趟。”
“唉......”老夫人周氏摆摆手,这烂摊子只能一件一件收拾了。
武定侯府里不止这一处唉声叹气,二房的正院内室里,沈励急得团团转。
“唉......瑶娘,你真要这时候分家吗?”沈励把原氏整理到红木箱中的衣物都一件一件拿出来。
原氏将沈励手里的衣裙又劈手夺过来,塞进箱里。
“那你说说,我该何时分家?等到铄儿和恋儿被害死了,我才分家?还是等我被害死了,我才分家?”原氏又叫了婢女将金银细软都收好。
沈励走到她身前将原氏搂住,“瑶娘,现在不是好时机,我们不是说了等大郎的腿好了,我就去提一提吗?”
原氏推开沈励,转头坐到榻上,淡淡道:“郎君,我们谈谈吧。”
沈励听话地点头,端坐到原氏跟前,就等着原氏说话。
“从前我想着能忍就忍,家和万事兴。可害到阿毓身上,我才知晓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
“若阿毓真被那毒妇害了,我只能先去地下去忏悔去悔恨为什么没有早些分家!如今能害阿毓,明日就能害铄儿和恋儿!我不想再忍,也不愿再忍。”
“府里只有你和大伯还有世子、三郎才是阿姑的心头肉,其他人说舍弃就能舍弃。”
“郎君,我知晓你艰难,一边是亲娘,一边是妻儿,可分家不是离别,我们只是分府另居,年节总能回来看望阿姑。而不分家,我不知道我该如何每日活在心惊胆战中,只怕孩子们被害了。”
原氏握上沈励的手,柔声说:“郎君,你自己想吧,我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原氏说完这一句,也不管沈励是什么心情,将收拾好的东西让婢女随从都搬到了马车上,又去了沈铄和沈恋的院子,将孩子们都带走了。
“姑姑,您真的要同侯府分家吗?”原毓和原緐坐在马车里问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