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侯府的侯爷书房里,沈勃和沈铭对向而坐,两人跟前都有一盏还未喝的茶。
“铭儿,今日你感觉腿如何?”沈勃问沈铭。
沈铭的手撑在自己的大腿上,另一只手轻敲了下,“阿耶,我的腿恢复得极快,有知觉,能跑能跳,廖神医的话您应该能信得过吧。”
昨日廖神医参加了府上为沈铭办的家宴,最后再为沈铭把脉看腿后,说了句“世子身上遍布奇迹,确是我治好青叶子的第一人,往后跑跳练功没问题了。”
他把为沈铭诊脉看诊这些时日写下的脉案、用过的药材全部整理了两份,一份给了侯府,一份他自己留下,做好一切后请辞,翩然离开。
廖神医只说他要去向自己的师兄请教制药法,将解药给制出来。
侯府本是想多给些银钱感谢他,他都给拒了,只说他志不在此,只想云游大雍,救助更多的人。
今日就早已不见他的踪影。
“廖神医确实有大能,他那师兄是何等人物,若能收到侯府来,往后随军去漠北,那对沈家军也是只有好处的事。”
沈铭如今对廖神医还有他的师兄很是推崇,腿好了,他也要想着漠北军的事。
九年前他未能跟阿耶一起去漠北,这一次他一定要去军中。
毕竟能在侯府站稳脚跟,那就要从沈家军开始。
沈勃欣慰极了,“铭儿,你能这样想极好,我会派人去红璞医馆与广大夫商议,能将他变成我们自己人,那是再好不过了。”
沈勃说完,停顿了许久,有些晦涩地问沈铭:“铭儿,这些年你可想明白你从前做事的缺陷了?”
“我从前太狂妄,太轻敌。”沈铭一脸沉痛地说:
“我心里瞧不起二郎,却没想到他能反过来避开青叶子,我以为个小婢女不过任由主家折磨的,没想到被她害了。我不该因为他人不起眼而掉以轻心。”
沈铭抬头,看着沈勃眼里的神色,继续说:“腿废的这些年我放纵自己沉溺在悲痛里,可如今腿好了,却也能明白事情怕是跟我从前的猜测无二,二郎他跟那婢女一定是相识的。”
“阿耶,往后我与二郎怕是要不死不休了!”沈铭突然站起来,走到沈勃身边,朝沈勃跪下。
不管怎么说沈铮都是阿耶的儿子,他现在说这话已经证明他要对付沈铮了,不知阿耶会不会同意,所以他必须低着头,不让自己恶劣的脸给阿耶看到。
沈勃抬手拍上沈铭的肩膀,沉声说:“兄弟阋墙不好听,你这些日子只管休养身体,捡起从前的骑射功夫,这次去漠北是你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多谢阿耶!”
沈铭内心是激动的,阿耶这是要带自己去漠北了。
“至于二郎,你不要动,我和你阿婆自有打算。”沈勃偏头,眼神变得很飘渺:“兄弟残杀对你往后的名声不好。”
直到这时,沈铭的一颗心算是真正落到了肚子里。阿耶还没放弃他,他的世子之位依然稳固。
沈锋本是要直接冲进前院的书房的,可还没到,他突然停住脚步。
阿耶和沈铭在书房商量事情,他贸然进去,听不到真事,还容易惹恼阿耶,不如......
“李墨你过来。”他对身后的李墨勾勾手。
李墨上前抱拳等沈锋的吩咐。
沈锋将李墨从上到下扫视一遍,勾唇说:“你轻功怎样?让你去沿子上能不被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