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铮摸着燕琢的头,轻笑出声。
趴着的燕珏恼怒得很,右手捶了下床榻,”你们一个个的都来笑我!没见过我挨打啊!老六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原本十天半月能好的伤还不得好几个月才能下榻!“
他说好长一段句子,燕琢小小年纪却也听得懂语气,这三兄是在怪他呢,他人虽小但脾气不小,从鼻子里哼一声就挣开沈铮往殿外跑了。
燕琼和燕瑁便朝伺候燕琢的宫人使眼色,几人便去追随照顾燕琢,燕瑁不放心还使了平公公一起去。
燕珏见燕琢哼,他也哼了声:“你们就惯着老六吧,惯出第二个昭......招祸的头子!”
他说话突然转了个弯,可燕琼当然听出来燕珏觉得自己是个招祸的头。她挑眉坐到燕珏身边,提手抓燕珏的头发,\三兄你说说谁是招祸的头子啊?“
燕珏可不敢说是燕琼。
这世上最是无脑疼宠她的人可都在自己榻边,一个正在削苹果,一个双手抱臂笑吟吟,只是若他说一句昭阳的不是怕是那刀和拳头就要落自己身上了,为了不给自己的身子雪上加霜,他改口很快,闷闷地说:“我说的是我,行了吧!”
燕琼得意地歪头,抿着嘴说:“这才对嘛,三兄你这么有自知之明,那我过几日要不要请小表姊进宫呢?”
她要说这个,燕珏可一点都不愁眉苦脸了,他扭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燕琼,活像一只大京巴狗,“要要要!当然要了!”
“那就要看本公主的心情了。”燕琼摆摆手,十分有姿态地站起身说:“看来三兄伤势也还好,看过了我就走啦。”
燕琼也不顾燕珏在身后叫自己,拉着沈铮就又离了燕珏的寝殿。
秋风瑟瑟,雍宫里一片肃穆,可御花园里依旧姹紫嫣红,燕琼又拉着沈铮来了这里。
燕琼坐到亭栏上晃荡着脚,仰着头看向护在自己身边的沈铮,她突地一下把下巴顶在沈铮的腹前,眼睛笑得弯弯地说:“观音哥哥,你还没有给我摘花,我也要花!”
沈铮没有不应的,只是去给燕琼摘花之前,他轻敲了下燕琼的额头说:“殿下好没心,我可给殿下摘过花做花环的。”
沈铮说完将燕琼扶正坐好,真到远处去给燕琼摘花了。
他每摘一朵就会回头瞧燕琼,见她有好好靠在亭柱旁,才又回身摘花。
燕琼眼睛不眨地看着沈铮弯腰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出沈铮说的是去骊山的路上,沈铮护卫在车驾旁给自己和阿琢做了个花环,那日也同今朝一样天朗气清,云卷云舒。
此情此景,燕琼心里突然有些激荡,她站起身,立在亭栏上,将手在嘴巴两边围成圈,大声地对沈铮喊:“观音哥哥!”
沈铮离燕琼有些远,可听到声音依旧回头看去,看到的便是立在栏杆上的燕琼。
她因着站得高,秋风吹起她紫色宫裙的裙摆,头上缠绕的丝带,她明媚的眉眼让秋风都变成了火红色。
燕琼见沈铮望向了自己,她挥着手大喊:“观音哥哥!我以后要嫁给你,好不好!”
风把燕琼的话吹到了沈铮的心里,他听过殿下说心悦自己,听过殿下说喜爱自己,可没想到连求婚都是殿下来说。
他的手瞬间收紧,手里握着的花茎都要被他给捏碎,他的心也剧烈地跳动,接着便是酸甜之感一齐涌上心头。
他活两世,上一世凄惨而亡,这一世幸识殿下,他得了很多他从没有的东西,最宝贵的便是殿下的爱。
沈铮笑着轻声说了个“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