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铮极快地眨了下眼,低声说了句“那我便不知晓了”,拉住燕琼要往前走,只有走在燕琼的前面,他泛起潮红的脸才不会被她发现。
燕琼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地问为什么,脸上笑嘻嘻的。
突然,山脚下一只手拉住了沈铮的袍角。
沈铮停下脚步时,燕琼跟在后面一头撞上了他的后背,他转身给燕琼揉额头, 皱着眉问那个拉自己衣裳的人:“何事?”
拉着沈铮衣袍不放的人,是个白胡子老道。
他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道士服,头上的帽子戴得也是个歪的,他前面摆着个小摊子,席地坐在摊子后,瘦削的手却格外有劲,沈铮要拽出自己的袍子都不成。
“郎君,求个符吧?”
这破衣道士一张尖瘦的脸,一双眼睛眯得已经看不见眼珠,脸上却面白无斑,有些又老又小的反差感。
燕琼拉下沈铮的手,冲着老道士说:“您一个道士在人家寺庙的山脚下摆摊,这不好吧,您会写符算道吗?”
老道士捻起自己的胡须,看向燕琼,右手掐诀,摇头晃脑地说:“娘子你天命不凡,富贵尊荣,只是你旁边的郎君是个天煞孤星的双命格,会叫你日日伤心劳神,孤独一生,死过一次的人终究还是会离你而去啊,不如早些分开为妙。”
“老骗子你放屁!我看你这张嘴还是别要了,免得在这里骗人!”燕琼这下像个被点燃的炮仗,抽出腰间的鞭子就要抽这个道士。
她手才抬起来便被沈铮拽住,她不满地回头看沈铮,观音哥哥听这老骗子这样编排自己,难道不生气吗,为何不让她打这臭道士!
只是映入她眼帘的竟是沈铮惨白的一张脸。
沈铮此时的脸色难看得跟燕琼七窍流血那日一模一样,双瞳瞪大,面色白里透着青黑,捏着燕琼的那只手都在抖。
燕琼哪里还顾得上鞭打道士,她忙贴近沈铮,捧着她的脸低声哄他:“观音哥哥,他说的都是假的,是骗人的,你和我都好好的在一起,再说他看都看错了,明明差点死过一次的人是我,他偏偏说是你,你别难过,我这就把他这摊子给掀了!”
沈铮对燕琼微笑起来,虽然笑得比哭难看,可他将燕琼护在身后,沉声问老道士:“道长,天命难违否?”
老道士泛着笑说:“天命……难违。”
“我会逆了这天,让天意按我说的走。”沈铮眼神幽幽地看向老道士,语气坚定沉着。
“难啊!难啊!”老道士闭上眼睛直摇头。
燕琼皱着眉听沈铮和这道士你来我往,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铮嗤笑一声,“道长也只是说难,而不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