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琼进了侯府直奔清风院。
“金汉!阿三!”
燕琼喊他们,却没有任何回音。
清风院的院子里很空荡,平时院子里伺候的人本就不多,现下就连金汉和阿三都不在。
她环视了一周,也不再等人出来,自己径直往正院走去,可正院的门推不开。
燕琼又往旁边的书房去,书房畅通自如。
她走进去瞧,里头空无一人。
她四处探看一圈,物件摆放整齐,就连她送给沈铮的好些东西都被沈铮用盒子单独收了起来。
果然她没猜错。
观音哥哥就是故意叫她发现那些信简的,明明她的东西都被他单独收着,怎么偏偏她传给他的信简会跟漠北的密信放在一处……
她转身往回走,想推开清风院正院的门,可门依然纹丝不动。
“阿肆、阿伍!”
阿肆阿伍从天而降。
“给我把门砸开!”
阿肆阿伍得令,说砸就砸,清风院正院的大门被两人重重地砸开。
里头的样子让阿肆阿伍吓了一跳,两人挡在门前,怕燕琼看到心里受惊。
“殿下,您要找什么,二郎君吗?我们姊妹进去替您找吧?”
燕琼皱着眉,一向好说话的她态度强硬起来:“阿肆阿伍!让开!”
阿肆阿伍不能违背燕琼的命令,只得侧身避开。
燕琼抬头朝正院里望去,眼睛顿时瞪大。
正对着门的地儿是个矮几,矮几上有个小炉鼎,里面的香还在燃着,前面摆满了贡品,而地上铺的都是红绸,梁上还挂着几根粗麻绳,角落里仰躺着一个穿着红衣、披头散发的女娘,那女娘舌头一直垂到了胸前,骇人得很。
燕琼吓得后退了两步,胸腔里的心砰砰跳。
“殿下!”
刚回清风院的金汉忙上前挡在燕琼跟前,结结巴巴地解释:“殿下,那不是人,那是个半人高的人偶,您别怕,我带您到院子里喝茶。”
金汉说着要带燕琼离开,燕琼推开他就往里头走。
她忍着害怕走到地上的“人”跟前,确定是人偶后才舒一口气,只是她目光绕了一圈后盯住内室,抬脚就往里头走。
“殿下,我们出去吧,郎君不在正院里。”金汉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
燕琼回头瞪了他一眼,内室里一定有什么东西。
她二话不说将门踹开,内室的床榻上睡着一个人,正是沈铮。
“你不是说观音哥哥不在吗?”她冷冷地对金汉说完后朝床榻那走去。
她刚掀开床幔,便见到了毫无生气的沈铮躺在床榻上,面色苍白。
燕琼脑袋里一片空白,抖着腿一下就跪坐在了床榻边。
今日上午还说着要去漠北的人,怎么到了夜晚就……
“观音哥哥!你为什么……!”
她摸上沈铮的脸,刚碰上,手咻地一下收回来。
这不是观音哥哥!
虽然这人长得跟沈铮一样,可不是她的观音哥哥!
她和观音哥哥从小长到大,沈铮的脸、沈铮的手是什么触感,她心里可太明白了。
燕琼站起身一把掀开被褥,睡着的这个“沈铮”身高不足八尺,被褥下的身体也不算倾长。
她咬着牙,转身冲到金汉跟前,一把拽住金汉的衣襟,咬牙切齿地问:“你们家二郎君在哪儿?”
金汉咽着口水,磨磨蹭蹭不敢说,他刚刚去侯府后门给郎君送过去夫人的灵牌。
燕琼见他不说,低斥他:“说!”
阿肆阿伍抬手将短刀架在金汉脖子上,大有金汉不说就一刀了结他的架势。
“殿下!我说,我说!”金汉忙出声,指着身后说:“郎君在后门!”
得了金汉的回答,燕琼松开他就要往正院外跑去,可突然在门前停住。
她扶着门框,深呼吸几下,最后重重呼出一口气,“阿肆,你留在清风院,一刻钟后我若没回来,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阿肆神色一凝,抱拳称“喏”。
“阿伍,带我到后门去。”
光凭她走到后头去,沈铮怕是早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