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功立业不就是杀了在阳城烧杀抢掠的戎狄贼吗?”
他的眼神又冷又寒,表情骇人的不像他。
蓝校尉和蓝大郎只以为他的少年热血,并未想到别处。
“当然也是,只是目前不要。”蓝校尉却并不打算解释,“夜袭那日你只需跟紧你大兄,回来营地自有你的前程,不要多管。”
“蓝陵”冷笑一声,闭眼躺在床榻上不言不语。
蓝校尉也不逼迫他,和蓝大郎走前只最后嘱咐了他:“夜袭里与你搭档的是个个子有些矮小的新兵,他对练时你也见了,武功不错,你不要仗着自己高大就欺负别人,多学些别人的好。”
等营帐里只有“蓝陵”一人的时候,他撑起腿,坐起身,手搭在膝盖上,漆黑的眼满是晕不开的恨意。
原来沈勃心腹之人对他所做之事都心知肚明,可却三缄其口,只因也想从中获得好处。
这些人的功勋若是从通敌卖国中所得,他便要尽早斩断漠北与戎狄的连接,这次夜袭就是他的机会。
有着蓝陵面容的沈铮闭上眼,手摸到软甲掩盖下的荷包,他捏了下荷包,里头装着的两枚符纸皱了下。
他的脑海里又滚过燕琼的面容,喜怒嗔痴,生动痴缠,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她满脸都是泪痕地扔掉平安符上。
沈铮抚上自己的胸口,有一丝钝痛。
殿下,与你分别已有半月,不知你是否还会哭,过得还开怀吗。
他不想她哭,可内心深处又有那么一丝想她还能为自己担忧思念的妄念。
沈铮啧了一声,睁开黑曜石般的眼睛,他不该想这些,他离开就是为了殿下永葆笑容的。
他弯起眼眸,面上明明在笑,却仿佛没有温度。
“还是去操练吧......”
他喃喃道,动起来将自己填满,只有这样他才能不想殿下。
漠北的营地里,这几日便能看到蓝家的小儿子蓝陵没日没夜的操练习武。
沈铮挂念的事并未发生,因为燕琼很忙。
她仍旧时常出宫,或去柱国公府,或去执金吾府,就算她的车驾经过武定侯府也不会再停留片刻。
燕琼很忙,忙着陪阿耶阿娘,忙着参加各处宴会,忙着出宫玩耍,哪里会有精力去哭、去难过。
特别是燕北臣颁布了大选的日子,就在考举前,那也只有一月不到了,时间极紧。
燕琼每日都陪着谢雅和淑妃、贤妃看呈上来的女娘画卷,今日也不例外。
只是她拿起画卷时,目光却突然凝住,眼睛定定地看着画卷的左下角。
呈到宫里的女娘画卷都是分地区上呈的,各个不同州和城的名字还有女娘的出生身份会写在画卷的左下角。
她现在拿着的女娘画卷是漠北官寺之嫡女的。
漠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