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密林的边缘分散开。
李墨走在最前,他看向“蓝陵”,“蓝陵”对李墨微微点头。
李墨先潜藏在树林里,指向远处黑暗中能看到烟火的营地营帐,他头往左偏后又偏向右边。
“蓝陵”和屠六便一左一右窜了出去。
李墨则看向自己身后的沈锋,内心里有些厌恶,三郎君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无用。
“三郎君,您跟着我。”
沈铮躬身点头,忍不住催李墨,“快些吧,烧完就赶紧回去!”
李墨点头,眼神转向已经埋伏远的二郎君那边,二郎君也是第一次实战,但愿郎君平安无事。
“走吧。”
密林里再无一丝人影,只剩黑魅树影。
戎狄的营帐和大雍营帐的样子是很不相同的,戎狄的营帐分得开,帐子围成圆形,大小错落,以至于巡视的戎狄兵举着火把绕过另一边去时,已经有人贴在了另一边。
“蓝陵”弓着身子躲在这片帐子里没有烛火透出光的营帐,他偏头看向趴伏在最大的营帐下的屠六。
屠六朝他对面看去,伸长脖子往上挑,他意会,极轻地往前走一步,一伸手正抓住巡逻的那两个戎狄兵的脸。
“蓝陵”双手往中间使劲,一手抓一个人的脖子,往旁一掰,这两人便无声无息地断脖而亡,他的脚顺势将要落到地上的火把踢起来,手接住就按在地上。
“嗞——”
轻微地灭火声,沈铮这块儿已经是黑暗一片。
他看向屠六那边,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屠六比他动作更快,旋身从地上窜起,手中的短刀直戳身后两人的心脏,这两个巡视兵也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两人在黑暗中相视一笑,“蓝陵”抬手往前挥,李墨便带着沈锋直往前冲,粮草就在营帐的最头上。
“蓝陵”和屠六本要撤退到营帐口把守,只是他们刚站在一处,竟听到屠六那边的营帐里慢慢响起说话声。
沈勃定在今日夜袭,就是因为漠北军摸清了戎狄军今日会举行篝围会,营地只会留值守的人。
可现在营帐里还有人!
屠六要冲进去解决掉里面的人,“蓝陵”却一把将他拉住,手捂着屠六的嘴,避免他发出声音,惊动了里面说话的人。
屠六皱着眉头朝他使眼色,用眼神问他为什么不让他进去先杀了他们。
“蓝陵”将手指竖在嘴前,让屠六稍安勿躁。
营帐中的人说的是大雍话。
“阿舅,我不想去参加篝围会,看到太稽我就想杀了他。”这个人的大雍话说的有些磕磕巴巴,声音听着很清朗,年纪应该不大。
他刚说完话,就有一个低沉稳重的温润声音传来:“太圳,他是你的大兄,怎可直呼其名。”
太稽......太圳......
“蓝陵”和屠六心中吃惊,戎狄的大王子和九王子怎么来了营地。
而让“蓝陵”最吃惊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个劝太圳的声音,他小时候好像听到过。
到底是谁呢。
“他不是我阿娘生的,我不认他。”太圳不耐地说。
“那你更要去篝围会了,以后若是太稽做了大汗,他可不会善待你阿娘和你。”
两人还待再说,可突然的火光直冒,烟雾缭绕中兵甲声、怒吼声都渐渐大起来。
李墨那边已经烧了粮草。
得手了!
“蓝陵”不再思索那熟悉的声音是属于谁的,松开屠六的手之后,和屠六两人飞身到帐子上。
下一瞬,帐子里对话的两人便跑了出来。
戎狄兵马上将两人围起来,他们手中的火把照亮着这两人的身影。
“九王子,太师大人,前方粮草被烧,是漠北军所为,我们正在捉拿贼人。”
戎狄兵说的自然是戎狄话,屠六听不太懂,悄声问蓝陵。
用着蓝陵面容的沈铮偏偏能懂,因为武定侯府常年驻扎漠北,与戎狄交战,府里的郎君从小就会学戎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