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琼把头仰得高高的,也不看着燕玙。
燕玙瞧她这模样,心下好笑,可笑意还未带出,因想到和亲西南夷谷的亲阿姊燕璧,面容又僵硬起来。
“你愣着做什么,看啊。”
燕琼说完看向燕玙,燕玙也不说话,两个人久久对峙。
最后还是燕玙败下阵来。
他无奈地低声说:“昭阳,你来我宫殿连叫我一声都不愿意吗?”
燕琼横他一眼,“我还在生气呢,不叫。”
“我也还气,当兄长的,妹妹也不唤一声,不看了。”
这人还摆谱起来,燕琼哼一声,不看就不看,她要叫翠竹收了画就走,可才转身,身后的燕玙咳得就像是要死过去一样。
燕琼心有不忍,毕竟她见过自家阿娘咳嗽时是有多么难受的。
她皱着眉对燕玙的贴身宦官说:“没见四兄咳得厉害吗,快倒杯茶水来。”
“喏。”宦官扶了燕玙坐下,赶忙去倒水。
燕琼回转身看燕玙时,燕玙虽还在咳嗽,可脸上满是揶揄地看着她,好似在说“你不是不喊我了吗,刚刚不还是喊了”。
燕琼直觉上当,可看燕玙这弱不禁风的样子,怕是她抽鞭子打他,他都能就这样过去了,也懒得再发脾气。
她重重地坐下表达对燕玙的不满,“行了,喊也喊了,你能看画像了吧。”
燕玙喝下宦官倒的温水润喉,等嗓子没那么痛了后才开口:“昭阳,阿姊出嫁那日的事,我醒来后都听说了,你......多谢你留我阿姊一条命。”
燕璧出降那日,燕瑁一个手刀将碍事的燕玙给劈晕了过去,后面的事是他醒来后问宫人才知道的。
“你以为我会要她性命?”燕琼挑眉说:“我没必要因为她手染鲜血,反正她去了西南也过不了什么好日子,自有人收拾她。”
燕琼边说边看着燕玙的脸色变差,她可不会因为顾忌燕玙而说些好听的话,她能坐在这处跟维护燕璧的燕玙心平气和地说话,也不过是看在燕玙也是阿耶的孩子,也算是她的兄长的份上罢了。
“四兄,我知晓你与大阿姊感情甚笃,可做错了事就是错了,你维护她包庇她,对我来说也是加害者。”
燕玙的脸瞬间煞白,他内心里是知晓的,可是燕璧是他的亲阿姊,他如何能不为着她......
“好了,四兄,不说这些了,快些看娘子们的画像吧,选个你可心的皇妃,我还要回去给我阿娘复命。”
燕琼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说多了只会不欢而散,画没看成的话,最后劳累得总是她阿娘。
燕玙也因为提起燕璧,也没什么心思再看娘子的画像,随手一翻就指了个面带笑容的女娘画像说:“就她吧。”
燕琼垂眸看向画卷,这不是长平侯家的二娘子刘在忻么。
“那侧妃你可还要再挑几位?”
燕玙摆头,“不用了,我身子不济,再选几个娘子倒是耽误了人家。”
既知道自己身子不好,那可以一个娘子都不选啊......只是这话燕琼并未说出口。
她偏头瞧了翠竹一眼,翠竹上前在长平侯二娘子的画像上用朱笔打了个小圈,写了个肆。
燕琼看到翠竹做完这些就把桌案上的画卷都收了起来,她自己也站起身,颇为平静地说:“我今日来就是为了四兄你选个皇妃的,既然事做完了那我就走了。”
燕玙起身相送,两人从正殿走到殿门都没有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