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考试院的正院里有些魂不守舍,特别是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拉扯他,一会儿想谢雅主持终选有没有累,一会儿又想阿瑁今日有没有好好看折子,阿琢是不是又去闹阿琼了,他回宫了定要打阿琢的小屁股一顿。
燕北臣无声地笑起来,看来他不能离开妻子儿女一步,今日也不过才半天的功夫,他就这样想了。
只是他笑容还未收住,便看到了正院门口落地了个暗卫。
他眼神一凝,这暗卫是他拨给谢雅的,这些年在安京,谢雅的暗卫从没有这样单独来找过他。
燕北臣蓦地站起身,陪坐在旁的几个文官见陛下脸色难看到了极点,都战战兢兢地站起来。
他此刻心跳的速度比他多年前登基那日的心跳都快,他大踏步地往院外走去,暗卫还来不及禀告就把燕北臣一把抓了起来。
“宫里出了什么事?”
燕北臣下意识地回避是谢雅出了什么事,只问他是不是宫里有事。
可暗卫接下来的话把燕北臣的心都敲碎了——
“禀陛下,皇后娘娘吐血晕厥,至今未醒。”
燕北臣只觉脑袋里劈了一道雷下来,炸得他眼冒金星。
他脚步踉跄两下,不可置信地说:“你说什么?!”
他再等不及地往宫里赶,急得连御车都忘了坐,步子跑得又急又快,头上的冕旒冠晃荡他的视线,他直接将头冠给摘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跟着他跑的宏公公赶紧捡起头冠给捧着,可燕北臣最后直接用轻功飞跃上屋头,直往宫中而去。
“陛下!陛下!”
随驾的宦官大臣都跟在身后赶,可燕北臣速度太快,只一个瞬间就消失在了这些人的视线里。
宫里的广大夫知道自己会有这一遭,但没想到会这样快。
他忍着惧怕随着宦官往椒房殿走,袖中是之前谢雅给他的那封圣旨,他只有用手捏住袖子,才觉得自己今日能活下来。
可天不遂人愿,他才走到椒房殿的外沿,燕北臣便脸色铁青地走了过来。
燕北臣表情僵硬到嗜血,眼神扫到广大夫后,拽了广大夫的衣襟便往殿里去。
广大夫低着头,只敢用余光瞟燕北臣,越发觉得燕北臣今日像是从地府来的阎罗王,气势逼人。
燕北臣刚进椒房殿的内殿就听到了燕琼啜泣的声音,他心下一紧,把广大夫往地上一扔,绕过屏风就走了进去。
燕瑁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瞧,看到的就是穿着龙袍的燕北臣,还有他凌乱披散在身前的长发。
“阿耶......”
燕琼听到燕瑁低声喃喃的声音,红着眼睛扭身就扑到燕北臣的怀里。
“阿耶!你快看看阿娘!”
燕北臣手心冰凉地贴上燕琼的肩膀,抖着手安抚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阿琼,阿耶在,你阿娘一定会没事的。”
他坐到谢雅的床榻上,心痛地看着谢雅苍白的脸,想伸手轻抚她,可恐自己冰凉的手冷到她,又收回了手紧紧捏住她的被褥一角。
“把广大夫召进来,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