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主帐的沈锋万分不耐,一个死都死了的人还要他花心思去纠缠,就连宫里都下旨明了沈铮的死,为何阿耶就偏偏要抓着不放呢?
他走回自己的营帐,见到他的营帐外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人。
他抬眼一瞧,李墨和蓝陵互不干扰地站着等他。
“三郎君。”
沈锋瞥向二人,哼一声:“怎么,今日你们都来找我有何事?”
李墨先迎上去,“三郎君,蓝陵入了沈家军多日,您是时候交些事给他了。”
沈锋经过蓝陵的时候肩膀时,故意擦过了他的胳膊,一个过早站队沈铭的人,怎么配当自己的心腹。
营帐的帐门被掀开后,沈锋和李墨先走了进去,“蓝陵”也跟上。
“带他巡营做得如何?”
这是在问李墨。
李墨抱拳回沈锋:“蓝陵很是细致,没有错漏。”
沈锋用眼睛横了蓝陵一眼,指着他说:“你既做得好,那我再交你个事,从今日起,将营里上上下下的人探查一遍,跟军中的名册对号起来,若有可疑人员即刻抓下交到我这处,有一丝失误,军法处置。”
“喏。”蓝陵丝毫没有犹豫地应下,微微弯着的上身顿住,忍不住问起来:“属下可否知晓郎君这是为何,可是要找什么人?这样属下也好给将士们解释和交代。”
沈锋冷冷地看向他,“这是军令,必须服从,不需要交代。”
“蓝陵”面不改色,领命就准备告退,他刚走到帐门前,身后又传来沈锋的声音:“探查要暗中进行,不得声张,找到额有红痣,身手高强的人后直接杀了。”
站在沈锋身边的李墨低垂着的眼眸微微收缩了下,余光见到“蓝陵”步子未停地离开了营帐。
这时候,他抬起头,一脸疑惑的模样,“三郎君,您描述的这人怎么这样像府上的......二郎君?”
沈锋歪着嘴坏笑,用阴恻恻的声音说:“李墨,知道太多可没好处。”
李墨并不被沈锋的话吓到,反而恳切又担忧地对沈锋说:“郎君,这事总归是涉及您自己,还有侯府,交给一个刚入沈家军的人去办,会不会有些风险?”
“哼,这有什么风险,他早就死了,不过是我阿耶自己吓自己,看到棵树就胡乱猜测,要我说被火烧死的人就是晦气,已经下葬了还怎么会活。”
沈锋左右摆着脖子,伸展双臂,长长地嘘一口气,“这点破事,难不成我自己去做?阿耶不是说蓝陵有本事,把他给我,为我所用吗,若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妄想跟着我,不过是个二姓家奴。”
李墨知道沈锋不聪明,可没想到他是个这样扶不起的阿斗。
沈侯将侯府这样机密的事交于他做,他转头就交给了个对自己来说不算贴心的下属。
哎,罢了,他蠢笨一些,对二郎君好。
“蓝陵”此时心里也在笑沈锋蠢,对侯府来说这样重要的事,他却毫不放在心上,真是不知该说他愚钝,还是该说沈勃太看得起他。
不过,沈勃探查应该不会只叫沈锋去做,他心里已经有自己未死的猜测了,怕是会多方联动,后面与戎狄那边传递消息估计也会更谨慎。
接下来的好几日,“蓝陵”状似总是不见人影在暗查每个小兵,实则他总是在沈勃的主帐附近转悠。
营地里多日平静,沈勃果真没吹过一次铜哨,而今日主帐里除了他的几个亲卫来来往往,还出现了送急报的人。
正在与蓝大郎说话的“蓝陵”只浅浅扫了一眼主帐,借口三郎君找,从沈锋的帐子那处往外绕,绕到了主帐旁,他内力深厚,能轻微地听到主帐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