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勃下了军令,他虽是亲卫也是兵,军令不得不从。
他吞咽下口喉间的口水,下定了决心闭上眼吃下了一粒变容毒。
几乎是立刻,他才吃下,他所有的痛苦都集中在了脸上,痛得他无法忍受地捧着脸大叫,叫声凄惨,而他的五官真的慢慢变得扭曲模糊,最后变得平整。
沈勃从未见过这样霸道的毒,他被骇得后退了两步,可他想起这亲卫说的话,又上前用手捏他的脸,他的一张脸软趴趴的,果真是想怎么捏就捏。
“果然这孽子身有异术!”
沈勃低声喃喃,又急声问:“这是哪里的?”
那日他的亲卫几乎是将整个营帐搜了一遍,所有可疑的瓷瓶药罐都被送去找人吃下检验,所以沈勃并不能马上分辨出这罐药是谁的。
另一个亲卫低头回话:“回侯爷,这瓷瓶是从蓝陵的营帐搜出来的。”
“蓝陵?”沈勃很是疑惑,“确定不是屠六吗?”
“回侯爷,属下确定是蓝陵。”
沈勃突然大笑起来,将手中的瓷瓶狠狠砸到地上。
“好啊,二郎好计谋,引了我以为他是屠六,没想到我最开始的判断竟是对的!那孽子就是蓝陵,蓝陵就是那孽子,只可恨他狡猾!”
沈勃转头问沈勇:“追杀屠六的人有回来回话吗?”
沈勇摇头,“到今日也全无消息。”
沈勃凉薄地说:“最好都死在外面。”
“传我令下去,无论何人遇见‘蓝陵’捉到营地来,若不从直接绞杀,提上他的人头来见我,本侯保此人加官进爵。”
主帐中的几人都沉默了片刻,心里自是觉得沈勃夸大,如今整个漠北都岌岌可危,这侯爷自己都恐怕保不了自己,还能保别人升官发财吗......
不过,当下沈勃最权威,帐子里无人敢不听他的,都纷纷附和称“喏。”
沈勃还在逞威风,而戎狄营地已经在整兵跨过漠河,准备来个措手不及,因为不止漠北在等援兵,戎狄也明白当下漠北的情况一定会有援兵来,而援兵来了,他们的胜算不大,现在要的就是破了阳城。
太稽坐在汗血宝马上,挥军渡河,崔素渊也骑在马上,手里拿着弓箭,箭头上银光中带着绿,箭尖上涂了毒。
漠北就在漠河以南的地界,有千军万马渡河,漠北怎么会无人知晓,这消息传到阳城和阳城外的营地,一时之间烽烟四起。
又是一场大战,毫无预兆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