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天亮得格外早,忙碌到后半夜的陈家人仅睡了两个时辰又起来忙活了。
虽然怀抱着能再回家的心理,但白芷知道,她们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旱魃都出了,这干旱也有愈演愈烈的形态。
现在是炎炎夏日,但过上一两个月入秋季,她们走到柳州时或许天气已经凉爽下来了。
这就代表,她们连御寒的棉被都得带上。
光是衣裳就收拾出两麻袋,这已经是删减再删减还没算上小灵芝的尿布。
先前囤了五百斤陈米,上路肯定也要全部带上。
家里现在储存水用的是加盖的水缸和水桶,放在家里能行,上路就只能用水囊。
陈家就一个水囊,路上储水还得用竹筒。
一节竹筒的分量可以忽略不计,但上百个呢?装上清水的竹筒,那就更加重了。
加上锅碗瓢盆,白芷家要带的东西至少得一千斤往上。
可家里只有四个人,陆氏身体不太好顾自己都够呛。
算下来,能使力的也就三个人外加一头毛驴。
毛驴撑死能负重四五百斤,长途跋涉还得拉得更少些。
白芷已经打算好了,到时候她负责推独轮车,孩子让她娘帮忙带。
被子衣物不太重的东西可以弄个背篓背着,粮食放驴车上。
装车的时候她偷偷将东西放空间去,用的时候再偷偷补充,应该会轻松些。
到了这一刻,白芷才开始体会到焦急感。
这里已经不是那个人手一个储物空间,出行有飞车,速度极快的时代了。
东西越收越多,白芷的焦虑感就越发严重。
傍晚,村长再度将陈家庄全体村民召集起来宣告出发的具体时间。
七月八日破晓时分,也就是后天一大早。
所有人在村长家门前的大树下,集合出发。
白芷家有个没断奶的孩子很麻烦,比她家更麻烦的也有,村里有那么几个妇人怀孕的。
有两个已经怀胎八月快要临盆,要不是听到旱魃的传言,她们是打定主意在村里熬着的。
大家的东西都在出发前一天全部收拾完毕,收拾完东西无事可做的妇人们开始挨家串门看需不需要帮忙。
陈松节是郎中,来看他带多少药材的不在少数。
有那么几个人,隐晦地同白芷搭起话。
“白芷啊,江家村昨日就全部走了,你知道这个消息么?”
虽说和离了,但孩子总归是江家血脉,总不能那江家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了吧?
自和离归家后,白芷压根没关注过江家村的事。
至于他们早一步先逃了,她也没听到什么消息。
被人提及她老实摇头,“我们两家已没什么相干了,他们走他们的,没必要知会我们。”
早在女儿说起张氏那恶婆婆行为后,陆氏早将江家人当陌路人了。
听她人提及江家时与白芷的态度是一样的。“没错,他们走他们的独木桥,我们走自己的阳关道。”
“说旁人的消息作甚?”
几个妇人一听就明白了,心头对江家人的行为感到不屑。
作为曾经的姻亲,竟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真是够不讲礼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