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汐。”

黑衣宋汐看着稚嫩版本的自己，虽然常常嫌弃她修为菜，但也总觉得有些无端的宠溺。

就像是看着曾经年少的自己，总归是多了几分亲昵和宽容的。

她打断有些情绪激动的宋汐。

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悟道悟道，你知道为什么每一个修士，都要找寻自己的道吗？”

黑衣宋汐撑着下巴，双眼之中盛着温柔的月色。

“虽万万千千的修士如过江之鲫，无数的修仙术法真假参半，但真正的修仙路，却只能自己走。”

“无论是大道坦途，还是披荆斩棘，都只有你自己，才能真正帮得了自己。”

黑衣宋汐顿了一下，目光一凝，落在天际一道极速而来的流光上，她摩擦着剑柄，在摇晃的树梢上稳稳站起了身。

“来的真快啊。”

她轻声开口，迎着宋汐若有所思的茫然目光，黑衣宋汐不无惋惜的眨眨眼，“我本以为我们还能愉快的相处一整晚的。”

哪怕再多看一会月亮也好。

“小宋汐。”

她神色永远是那副几近不近人情的平静，“千般路数，剑是武器，还是凶器，只看执剑人的选择。”

“大道三千，道是生路，还是死路，只看证道人的选择。”

“纵使我以杀生道入魔，但我所为，是为救济天下苍生。”

“我没有错，我的道没有错，错的是引导世人踏入深渊的人，错的，是不知真相，便心存偏见，一叶障目的人。”

“我平生志愿，只求万民海晏河清。”

“只要我敢肯定我所行之事是正确的，无愧于己，无愧于心，无愧于天。”

“那我就是值得的，我的道也是值得坚持的。”

她抽出从不与她离身的佩剑，静静的等待着。

天际的流光已经清晰的出现在了宋汐的视野中。

那是一架漆黑的飞舟，飞舟侧面印了一只眼睛模样的图腾。

地狱之眼派来的飞舟。

为首的，正是魔鬼和苏月言。

“小宋汐。”

黑衣宋汐身上的魔气愈发旺盛，“我们既然是为自己而活，就不必太在乎世俗的目光。”

宋汐明白。

这一段话，既是在开导她，也是在解答她最初提出的疑惑。

黑衣宋汐更是现身说法。

救万民之路，就算再艰辛，就算被所有人误解，就算遭世人唾骂。

她仍不悔。

虽千万人，吾往矣。

黑衣宋汐俯身，指尖亮起黑芒，点在宋汐光洁的额头。

这点不起眼的魔气瞬间湮没在夜色，消匿于宋汐的眉间。

少女的眼角隐隐浮现出古老而繁复的图腾。

宋汐只感到自己额头一凉，随即一道令人舒适的魔气走遍全身，最终停留在了丹田的位置。

极度的舒适感过后，宋汐周身的气势又是熟悉至极的一萎。

宋汐：“……”

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