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田甜照常出来给白兴民打水洗脸,她低着头,尽量不让人看到她脸上的伤。
可昨晚他们屋子里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不管是遇见谁,都会朝她身上多看两眼。
那些若有若无的打量视线,让田甜简直无地自容。
她匆匆打完水回屋,一进门就看到白兴民已经醒了。
白兴民坐在炕上,看着她皱了皱眉,“咋这么久才回来?”
“啊!”
田甜似乎没料到他已经醒了,乍然间听到他的声音,昨夜的恐惧再次席卷全身。
她整个人都颤了一下,手上一松,才打回来的一盆水连水带盆全都掉在了地上,发出当啷一声。
田甜的半个裤腿都被水泼湿,可她却像是没有知觉一样,只是战战兢兢地看着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
白兴民看到她脸上几乎快要化作实质的恐惧,笑了笑。
他从炕上下来,一步步走到田甜身边。
看到他朝着自己走过来,田甜想跑,可是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钉在原地动也动不了。
她移开视线不敢再看,整个人如同筛糠一般地抖着,根本就是害怕极了。
白兴民站在她面前,颇有兴致地欣赏着她脸上恐惧的神情。
他抬起手想要掀起田甜额头上的刘海,看看她额上的伤,却被她下意识避开。
白兴民倒是没有介意,他盯着她,脸上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怕我?”
田甜双手死死地抠着门板,勉强支撑着不让自己坐在地上,她并没有回答白兴民的话。
见状,白兴民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大了一些,“这就害怕了?昨天不是还声音很大吗?”
话落,他伸出一根手指故意不轻不重地碰了一下田甜嘴角上的淤青。
他看到田甜吃痛,却又不敢躲的样子,满意地勾了勾唇,“我早就提醒过你,让你别不知死活地挑衅我,你自己不听,怪得了谁呢?”
田甜闭了闭眼,勉强压抑着自己喉咙中的哽咽,她低着头,声音很轻,“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真的?”
她狠狠地点头,“真的,真的再也不敢了。”
白兴民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垂眸扫了一眼还侧翻在地上的水盆,声音冷冷淡淡地说:“那还不快点把这儿收拾干净?”
听到这话,田甜如蒙大赦般地松了口气,她蹲下身子捡起水盆,脚步飞快地拉开门出去。
“我这就再去打水。”
白兴民看着田甜跑的飞快的背影,眼睛里透出几分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