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说到做到。

说要挨个指教，那就是实实在在挨个“指教”过去。

巡逻的，站岗的，换班回来，一个都别想逃。

毕竟，身在职场，还是要用本事说话。

保卫科，首要论的就是武力。

要么做关云长，要么做诸葛亮，不然这个空降领导的位置，向阳坐不稳。

什么叫车轮战，这就是车轮战了。

向阳一个人，对保卫科五十来号人。

除了几个做文职的，和老魏这个副科长，他可是挨个“指教”过去了。

管你心里想什么，先打服了再说！

毕竟他这样的年轻人上位，总有人会在心里想“他年纪轻轻的凭什么”、“运气好而已，我上我也行”。

向阳今天的出手，就是要破除这些人心里的念头。

你来你也行？打得过我吗？

但就是这样，还有人不服。

不知道是谁，隐藏在人群中，用大家都能听得到的声音嘀咕。

“切，拳脚厉害管什么用？现在是热兵器时代了，会打枪才行！”

向阳听到这样的质疑，不怒反笑。

“来，谁说的，站出来，让我看看。”

众人用沉默对抗。

向阳也不恼，笑眯眯的捡了两块石头，盘在手里。

“说句实在话，咱们当中，也有好几位当过兵的，年纪比我大，参军时间比我久，资历也比我深。”

“看我做了保卫科科长这个职位，不服气，也是有的。”

“但是各位想一下，我能当这个小科长，也是上面做的决定吧？”

“想来各位也知道，我家呢，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家庭，和各位一样，甚至还不如有些人呢，自然也没人替我活动不是？”

向阳手掌用力，掌心中两块石头相互碰撞、挤压，碎成了几个更小的块。

他扔出去一小块儿，在它还没来得及下坠的时候，手指一弹，将第二天各小块儿飞射出去。

两块石头在半空中碰撞，“啪”的一声，爆出一蓬灰砂。

“不怕告诉诸位，我能有今日，是幸运的。”

“因为不幸的人，已经埋骨他乡了。”

“都是血里火里走出来的兄弟，咱也不在背后玩阴的。”

“要是有不服的，只管划下道儿来，别在背后淅淅索索的做小动作，免得叫人看不起。”

碎石在空中碰撞，破碎，散成一蓬一蓬的灰，像暗淡的小朵烟花。

“噼啪”的炸裂声，成为他言语的最好注脚。

“我初来乍到，规矩我就不改了，如果有谁对于巡逻和站岗的排班不满意，倒是可以和我说一说。”

向阳拍拍手，掸去了掌心的细灰。

“以后呢，大伙儿每天早上出来跑两圈，打打拳，别荒废了功夫不是？”

“有人有意见吗？”

没人吭声。

向阳笑了笑。

“好，那今晚我请客，就在食堂，昨晚已经打过招呼了，今儿咱们科的人好好吃一顿。”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亮了。

所谓打一个棒子给一个甜枣，棒子打完，也该轮到甜枣了。

现在这年月，能吃饱是一件难得的事情。

而今晚的饭，管饱，还有油水。

向阳手面儿宽，别人以为是他拿着退伍的补偿，但只有他知道，自己这笔钱和东西，是签到签出来的。

像是肉联厂的摊子前面，银行门口，都有签到点，冷却时间二十四小时。

在银行，向阳只签到了一次，就拿到了一百二十块钱，又在肉联厂签出了半扇猪肉。

再去换点豆腐回来，今儿请客的菜就有了。

白菜豆腐炖肉。

再置办二百个二面馍，给厨房的人割一刀肉当辛苦费，就齐活儿了。

白菜不稀罕，可肉和豆腐都是稀罕东西，更别提炖菜的豆腐还是用油煎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