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还要多远才能进入这业火的核心范围啊?我的剑元已经消耗过半了,恐怕再这样走下去真的会比这鸭子更先熟透啊。”
赤裸着肉身的季白赤条条地来,可不想最后红彤彤地走。
“奇怪,按理说这异火之灵应该距离不远啊,怎么会…难道是…”
“剑灵你现在还卖什么关子?有话就说啊,咱们一起分析。”
季白眼看着四周的红黑火焰越发逼近自己,心中已经估量出了剩下剑元最极限的支撑时间,情况不容乐观。
“应该是了,那罗浮真人说什么擦拭道心,那异火之灵的考验,或许是…要你彻底放开抵抗进入业火幻境,受道心砥砺,于沉沦中觉醒,于灾厄中寻求异火之灵的真身!”
“嘎!什么?这绝对不行,这简直要鸭老命了,哪怕回去被冰冻一千次,我也绝不要被业火架在炉子上面烤。”
鸭子惊得跳起,这送命的买卖他是绝对不做的。
而剑灵也微微沉默,之后说道:“确实,这太危险了,这次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想到这铁狱业火的收服条件竟然如此苛刻,现在朝着东方走便可跨过火海,我感知到了其余人的气息波动,季白…算了吧。”
而季白却迟迟无动于衷,眼神复杂而多变,但最后却缓缓镇定了下来,重新变得透亮而坚定。
“呼,剑灵,你没错,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我的道心便是一柄一往无前的利剑,心到神知,剑出无错!遇事必决,不问春风。”
“哪怕是一条死路也绝不可半途而废,何况这并非必死之局呢?虽然我也胆怯,也不安,但我更知道现在这一退,或许若干年后的某一天我会因此而痛悔不已!”
“不必说了,这异火,我要定了!”
季白当即将最后所剩不多的一股剑元包裹着敖成仙,让他暂时不受业火侵害,而他本身体魄也不算弱,有着这股剑元的庇护,足以走出这火海,毕竟现在才知道收服这铁狱业火考的并非是实力,而是自己的道心够不够坚定,那何必再拉鸭子来一同受苦呢,全军覆没可不是季白的作风。
忽然间季白微微一笑,身上点滴剑元不剩,却只见那红黑色的业火瞬间将其吞噬,敖成仙身边顿时出现了一具火人,保持着刚刚站立的姿势,一动不动。
“喂,你,嘎?”
“吗的,干了!”
鸭子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走是留,最后还是选择了留下护法,再怎么样都是性命相交的伙伴,那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事情他可做不出来。
而被业火吞噬的季白,只有一瞬间的肉身之痛,随即便陷入了无止尽的黑暗,就连剑灵都无法触及到此刻季白的心灵,只能任其自己闯了,此时的剑灵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为季白焦心忧虑,在灵犀空间内来回踱步,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如凡人少女般默默在心里祈祷。
黑暗,无尽的黑暗…
下坠,不停地下坠…
季白的的意识渐渐的失却了自主,只得任由这股力量将自己拉入黑洞一样的虚无之中。
过往的人生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心头不停地回转,从出生到蹒跚学步,到第一次开口叫爸爸、妈妈,但是好像其中又有些与自己记忆不太相符的地方。
就比如,自己开口叫爸爸妈妈的两人,并非是自己记忆中的父母!
还有自己出生在一处江南别院之中,直到一个普通的夜晚,还不记事的自己被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带离了别院,这才辗转来到了汉城。
后来画面中终于出现了自己记忆中父母年轻时候的模样,他们从管家手中接过自己,而后便是自己熟知的一切在悄悄回放着,偶尔也能发现一些自己不曾注意到的人或事。
就像是小学时候班花给自己写的纸条包在小香囊里偷偷放在自己桌上,却被忙着打篮球的自己随手一塞,就这么永远遗忘在了抽屉的角落…
又像是初中时候自己的女同桌总在不经意间为自己整理书本和卷子,又在中考填报志愿的时候在自己身边悄悄瞥了一眼自己填下的学校,这才做了六年的同学,亏自己还以为是巧合,如此种种,皆如云烟消散,令人追而不得,只得痛惜岁月,暗自忧伤。
星离雨散,一梦浮生。
举世只知叹逝水,何人微解悟空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