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七微微摇头,道:“律法之事,我不甚精通,那地窖冰床之上的侠盗前辈尸身年代久远,若是无人告发,且无证据证明是盗通天所为,倒不便量刑,不过她盗窃之物价值不菲,又害了黎兄弟,已是死罪无疑了。”
风流道:“也好,这人心理出了问题,杀人偿命,判了死罪倒也算解脱了。你随我和江姑娘到监牢一趟再看看她,还有,到时候我若问起来她的罪行,你说少不了要判个秋后问斩的。”
佟七虽不知风流为何如此交代,但知晓他做事必有缘由,便也没再问。当下佟七在清泉村留了两位差役看守义庄,继续搜查线索,其余差役随风流及江雨欣先行回去准备,风流和江雨欣随佟七来到唐州城监牢。
虽然没有州府大人亲谕,但佟七与监牢的管营也算相识,且管营知晓这盗通天便是风流和佟七他们几个抓获的,因此进的唐州城监牢巡视盗通天却也不难,尤其是风流又给了那管营一大锭银子,那管营便亲自领了三人前往。
监牢之内依旧阴森黑暗,走到最深处,来到盗通天的单间牢房之外,佟七吩咐差拨打开监牢,差拨望了望管营,见他点头,便打开了监牢。
来到监牢之内,只见地面铺着厚厚的稻草,算是简陋的床铺,盗通天靠坐在牢房后墙边,低下了头,头发散乱,遮住了半边脸庞,另一半脸庞苍白得无一丝血色,一条腿已经被接好固定了起来,另一只足踝上锁着了粗实的铁链。看她身上也无血污痕迹,虽然精神不太好,但应该也确实无人动刑。
盗通天身边放着的托盘上,摆着简单的牢饭,馒头白粥和咸菜,丝毫未动,边上的一壶清水也不见有饮用的迹象。
听得脚步声响和监牢打开的响动,盗通天也未抬头,她仿佛老了二十岁的样子,又好像对任何事已不再关心。
风流叹了口气,道:“盗通天,我们又见面了啊,过了一日,还记得我吧?”
盗通天抬头望了望风流,还有江雨欣、佟七,眼中似乎又闪过了一丝仇恨的火焰,但随即黯淡了下去,头又低了下去,没再说话。她自然是恨风流把她抓捕归案,但又无可奈何,因为此刻无论怎样,她都不是风流的对手。
风流接着道:“今天我来这里,是有事相求,来找你帮忙的。我也直说了吧,我需要你帮我和这位姑娘稍微易容打扮一下,不至于被认出了原本的面容即可。”
盗通天仍是没有抬头,口中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干燥而沙哑,风流知道,她只怕一日多未曾饮水了。
片刻后,不见盗通天答话,那管营抓着了锁链在牢房铁栏杆上一摔,发出了哐当的一声巨响,江雨欣倒是吓了一跳,而盗通天却仍是没有动静,那管营狠声道:“臭娘们,你别不识好歹,我看你一介女流,又是佟七爷交代过的,这两日才不与你为难,是不是想领教领教我的手段。”
监牢的差拨,尤其是管营,面对的都是穷凶极恶之人,都是作奸犯科犯了事的恶人,因此管营必须更恶一点才能镇得住。这管营显然也不是良善之人,不过应是佟七有交代,看佟七的面子上,也不曾和盗通天为难。